职业体验第三天夜晚,竹内收到了萝丝的邀约。
目的地是办公楼区边缘杂居大楼林立的一隅,某间他曾因相同理由造访过的咖啡馆。确认招牌后推门而入——店内几乎空无一人。
在深处角落发现熟人的身影,竹内快步上前:
「……是芙兰西丝卡小姐?」
「哎呀,来得真快呢」
未见萝丝踪影,只看到那位胯下难闻的欧巴桑。
「虽然是萝丝同学联系的我,难道说…」
「抱歉让你失望了,要谈事的是我哦?」
在对方示意下,他点了热咖啡落座。首先闯入视野的是紧绷西装也包裹不住的爆乳,但这份视觉享受很快被凝重气氛打断。
「请问…找我有何贵干?」
经历过医院事件后,竹内很清楚眼前女性绝非徒有身材的花瓶。她持枪威吓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
「开门见山地说,要不要接受我的监管?」
「监、监管是指…」
「你获得的毒异能本不该存于世。我的工作就是确保它不被公开,必要时加以利用——这就是所谓监管」
「顺带一提,萝丝酱也处于相同立场哦」
「什…!?」
竹内瞪圆双眼。此刻他才明白那两人关系,也终于理解萝丝超凡体能的由来。
「如何?如果拒绝的话,我不得不采取些让双方都不愉快的措施呢。所以能现在点头就再好不过了」
「……西野也是这样吗?」
竹内略显犹豫地提出疑问——这个近来占据他思绪的谜团,重要性甚至与萝丝不相上下。
「不,他不一样」
「这、这样啊…」
「不如说根本是另一个层级。若我想差遣他,恐怕得低头请求才行」
「那个…这是什么意思?」
「说明他比萝丝酱优秀得多呢」
虽然感觉被巧妙搪塞,但看着芙兰西丝卡略带得意的神情,竹内决定相信这个说法。他早已意识到那个平庸脸远超预期的实力,脑海中闪过"难道他也能放毒?"的疑问,不过识相的帅哥没再追问。
——现在终于能理解海外旅行那件事了。
「我明白了。请让我协助姐姐吧」
「哎呀真听话?真想让萝丝酱也学学呢」芙兰西丝卡嫣然一笑。
直面这样的笑容,竹内不禁心跳加速。即便作为阅女无数的帅哥,近距离面对性感白人美女时仍会心潮澎湃。而他向来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其实没什么特别要做的」
「诶?」
「硬要说的话…配合体检?」
这冷淡的回应让他大失所望。本以为会接到什么危险任务,脑海中甚至浮现昨天在医院走廊摆谱的西野。
「最重要的是对异能保密。除了我和萝丝酱,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明白吗?」
「连西野也…?」
「没错」
「…明白了」
「需要协助时会联系你。在此之前请正常生活——擅自行动最让人头疼」
意识到自己并未被寄予厚望,竹内顿时蔫了几分。
这是最近才开始萌生的、对平庸脸的自卑感。
「趁现在想确认下,你能自由控制毒素吗?还是需要特定条件或环境?能告诉姐姐吗?」
「目前除非特殊情况,体液基本不会带毒」
「目前?」
「这个嘛…」
在芙兰西丝卡的追问下,竹内坦白了自己在家做的实验成果:交感神经兴奋时会增强毒性,但现阶段除精液外其他体液基本无毒;通过刻意调动情绪能释放强力毒素。并表示愿意分享实验数据。
「嗯哼」
「您…觉得如何?」
「数据之后发到我指定的地方」
「好、好的」
「另外,近期禁止性行为。能做到吗?」
「呃…毕竟伤到对方就糟了…」帅哥感到艳遇正离自己远去。
芙兰西丝卡乘胜追击地微笑道:
「戴套也不行哦?」
「……明白」
竹内暗下决心要继续实验。许久没和女生亲热的帅哥已积压不少压力,而上个对象松浦女士更给他心理蒙上阴影。
场景切换至西野居住的合租屋。
他正浑然不知自己成了芙兰西丝卡与竹内谈话的主角,懒散地窝在客厅沙发里看当红动画,指尖还捏着薯片。
这时刚出浴的萝丝走了进来。
对竹内或铃木那样的现充而言,初中时代起就见惯异性出浴场景。但这对处男而言仍是需要适应的画面——自从合租后突然频繁遭遇的香艳光景。湿润的金发、泛红的肌肤、氤氲着水汽的眼眸,每处细节都在刺激他的感官。
「你居然也会看动画」
「偏见要不得。这部意外有趣」
「是吗?那我也看看好了」
她若无其事地挨着西野坐下,伸手可及的距离让沐浴后的芬芳直窜他的鼻腔。浴室里并排放着两人份的洗浴用品,而萝丝那套全是根据他的喜好精心采购的。
效果拔群。
清爽香气引得西野频频侧目。
「……怎么了?」
「不,没事」
加百莉耶菈总随心情混用两人的洗浴品,让萝丝常因她沾染西野同款香气而暗恼。更讽刺的是,她正每日使用着被萝丝偷偷混入体液的男士沐浴露——这秘密短期内不会揭晓。
「明天开始要正常上学了呢」
萝丝盯着电视说道。
「啊,是啊」
「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数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平和光景——此刻西野回应萝丝的态度里,敌意已荡然无存。简直像在二年A组教室与同学闲聊般自然。
「你似乎认为我帮那些孩子是别有用心,但完全误会了哦?对你宝贝的竹内同学也毫无兴趣。这点请务必搞清楚」
「…不是那样吗?」
「他本人倒是说过喜欢我呢。前几天刚告白过」萝丝趁势追击,「但我对他没感觉。要是你因为这种单箭头误会了什么,现在正好说清楚」
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自从竹内逞强散布谣言,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在无谓的误解上。
西野却对这场谈话产生了微妙兴趣。尽管同属里世界,萝丝竟也珍视校园生活。与这样的对象谈论同学间恋爱话题,对他而言堪称青春体验。
——现在才明白医院里竹内那番话的含义。
「因为无聊误会破坏舒适空间实在遗憾。不信可以去问本人,但今后别再提了」
「啊,明白了」
迅速解开误会的萝丝暗自舒了口气。接下来要调整战略——继续保持"孤立他→专属温柔"的基本方针,同时尝试曾经不可能的正面进攻。
既然被当作"自己人",索性彻底娇惯他直到产生依赖。衣食住行乃至生理需求全部包办,正是她此刻的真心。
掌握"处女"这项武器的萝丝,认定现在是进攻时机。
「对了西野同学,交女友进展如何?」
盯着动画的平庸脸脸颊一抽。显然毫无进展。
「毕竟多次帮你参谋,自己独享校园生活也过意不去。今后继续支援如何?」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哎呀,还说这种话」
「不是吗?」
「和昨晚你对我说的…是同样心情哦」
即便是平庸脸也有自己的骄傲,西野含糊其辞地逞强道。而萝丝则用事不关己的态度继续追击——她所指的正是昨晚西野向她示好的那番话。
当时听到那番话时,她可是吃惊得不得了。
到现在都觉得难以置信。
「…这样啊」
「所以想确认下进展?」
「……」
这下可难倒了母胎单身的童贞。看着困惑的西野,萝丝心跳加速。她当然清楚他在异性关系上毫无建树,这提问本就是故意的。毕竟对金发萝莉而言,看他在女人问题上犯愁的模样永远都不会腻。
「老实说…不太顺利」
「果然呢」
「但绝不代表我会就此——」
「对此我有个提案哦?」
曾多次为他牵线搭桥的萝丝,对西野而言是无法忽视的存在。自从和竹内走近后,她在校内的影响力更是与日俱增。
「…说来听听」
最近西野的处境确实有些好转:和理沙交流变多,班长也会温柔搭话,甚至收到竹内的宣战。但其他学生依旧对他避之不及,一度扩散的恶评难以消除。他在校内的底层地位毫无变化,甚至波及其他年级。
正因如此,萝丝提供的机会才显得珍贵。
「要不要试试打工?」
「……」
这提议让西野醍醐灌顶。高中以来几乎没为钱发愁过的他,完全没想过这茬。此刻他才恍然大悟——打工赚薪水分明是融入社会的绝佳途径。
「原来如此…打工吗」
「我研究过这个国家的文化,对青少年来说和学业、社团同等重要的,不就是便利店或餐饮店的兼职吗?」
「确实一针见血」
西野心知校内翻身困难,虽然尝试过社团活动与合租生活,却因经济宽裕从未考虑过打工。此刻这个盲点正被萝丝精准击中。
从海外旅行归来后,即便被萝丝掌控钱包的时期,西野也只觉得要赚钱就该接马奇斯的活儿。打工这个词压根没在脑海浮现过。
他的注意力终于从动画转移到萝丝身上。此刻连角色台词都听不进了。
「我可以在打工时支援你哦」
这提议充满诱惑。虽然提议者本人压根不觉得能顺利——她脑中已浮现西野在职场乱说话被排挤的画面,正好借安慰之名让他从校内到私生活都依赖自己。如今既已摆脱恶役形象,自然不必再绕弯子。她盘算着要事无巨细地宠坏这个平庸脸,就算要玩婴儿扮演也奉陪到底。
与此同时,她也为幻想中的打工约会心跳不已。打算在职场实现社团活动未竟的种种计划,扭曲的迟来青春正在胸中躁动。
「觉得如何?」
「…需要你帮忙」
「那得先找打工地点呢」
「嗯」
基于过往成绩,西野至少认可她在异性中介方面的能力。既然她自信满满,也没必要拒绝。虽稍有犹豫,最终还是点头。
「先说好,光是女生多的职场可不行」
「这道理从你帮我选社团时就懂了」
「那就好…」
萝丝凝视他的眼神透着不安。其实从昨天起她就在筛选适合二人独处的打工点,早已决定要砸钱打点出理想环境。
正当此时,客厅外突然响起尖叫:
「咿呀啊啊啊啊啊!」
是加百莉耶菈的可爱悲鸣。
尖叫声穿透走廊与墙壁,从浴室方向传来。继萝丝之后入浴的加百莉耶菈似乎遭遇不测。
「冰冰冰、冰水突然流出来了啊!」
根本无需确认现场,西野瞬间了然——因义肢影响而不方便感知水温的加百莉耶菈,定是在热水器储水用尽时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下意识望向萝丝,浴室里的哀鸣仍在继续:
「啊啊!热水开关被关掉了!」
刚出浴的萝丝还散发着热气,但此刻西野严肃的表情已转为无奈。答案根本不言自明。
「…你就不能和她好好相处?」
「独居时养成的习惯嘛,总会顺手关掉」
萝丝面不改色的辩解让西野放弃追问。在他眼中,此刻萝丝与加百莉耶菈的关系,恰似文化祭后职业体验前的自己与萝丝。想到这层,平庸脸终究没立场强求她们改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