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歌姬登场,所以想着描写一下音乐。
像是雨声啦,踢踏步啦,赞美诗啦,海盗们的号子啦,镇魂曲啦,还有舞蹈。虽然在脑海中开开心心地考虑好了旋律,但真正落笔时就不知道能传达多少了。
不过光是写下来就很让人愉快了,歌曲真是件好东西啊歌曲。
由于肚子里很快就没有墨水了,我回头重读了上一卷的后记,发现上面写着登场人物好多好头疼。没错,这卷也很让人头疼,尤其是后半,是未曾设想的大混战。当我写特蕾莎丽莎大叫“好多啊!”的时候,其实我本人也隐约有同感。咦……?不多吗?那就稍微数一下吧。首先是特蕾莎丽莎、维多利亚和涅儿对吧?然后是海盗布鲁哈、帕尼尼、琳达以及卡布奇诺,接着是城里的扎利、马泰奥、特迪和维萝,加上九使徒还有阿拉丁和帽子商,最后算上洛洛。该给编辑打电话了:“糟啦,是总计十四人的大混战。”
不管怎样,总算写完了。写完我吓了一跳,真是长啊,前卷曾经是我至今刊行的故事中页数最长的,当时就想,再也不写这么长的了,然而又一次打破了纪录。为什么呢,大概是有十四个人的缘故吧。
由于特迪的复活,本卷的价格也稍微贵了一点,对不起。
下一卷会更薄一点。
而且续作也一定不会让读者等一年之久。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们久等了!没问题的,情节已经设计好了。为了不相信的读者,我在下一页准备了预告,那么在下一卷再会吧。
万一的万一,刊行又迟了的话……请在推特催更。
カミツキレイニー
十岁的汉赛尔曾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直到饥饿开始啃食他的内心。
当兄妹俩发现自己在森林深处迷路时,汉赛尔的裤子口袋里装着六片烤得薄薄的、名为Crispy Bread的脆饼干。(注:这是一种欧洲传统食品,主要由黑麦制成,耐存储,历史上常被穷人拿来充饥用。)
汉赛尔拿出两片,递给了刚满七岁、身材瘦小的妹妹格蕾特。他想着,自己体格稍微大一些,需要的食物也多一点。
格蕾特在林间步履蹒跚,不一会儿就吃完了这两片饼干。她央求哥哥再给点,但汉赛尔摇了摇头,坚称剩下的饼干是他自己的。他撒了个谎,说饼干一共只有四片,已经平分了。
夜幕降临,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兄妹俩依偎在一棵大树的根旁取暖。格蕾特蜷缩着瘦小的身子抵御寒冷,饥饿让她忍不住啃咬起绑在手腕上的麻绳饰品。
“……我们不是坏孩子,对吧?”
她问哥哥。“坏孩子会被丢进森林”——村里的大人总喜欢用这种吓人的话来教训孩子,说森林里住着一个专吃小孩的魔女,不听话、不做家务的孩子会被她捉走,最终沦为魔女的盘中餐。
看着可怜的妹妹从紧闭的眼角滑落的泪水,汉赛尔格外愧疚,为什么之前没有把饼干均分呢,饥饿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智。
远处传来野狗的嚎叫,吓得格蕾特瑟瑟发抖。
汉赛尔伸手搂紧了她瘦弱的身体,安慰道:
“……明天,我们一定要走出这片森林,不管怎样都要回到村子里去。”
然而,第二天早晨,当汉赛尔睁开眼睛时,格蕾特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环顾四周,呼喊着妹妹的名字到处寻找,但除了鸟儿的啾啾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之外,没有任何回应。汉赛尔的呼喊声在阳光斑驳的森林中徒然回荡。
大声呼喊只会消耗更多体力,他饿得头昏眼花,如果不能找到什么东西充饥,恐怕很快就会倒下。最好能找到什么可食用的果实、花朵、或者野兔——正在此时,东张西望的汉赛尔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扑腾。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小鸟。太好了,如果能烤熟的话说不定可以吃。汉赛尔跪下来抓住了小鸟,但仔细一看却皱起了眉头。
这只鸟的形状很是奇特,一半确实是在扑腾着翅膀的小鸟,但从右翼到尾部却是小鸟形状的烤点心。摸上去粗糙,还带着姜饼的香气。轻轻一捏,翅膀尖啪的一声就断了。
虽然感觉诡异,但汉赛尔实在是太饿了,他尝了一口,确实是曲奇饼的味道。回过神来时,汉赛尔已经咬上了小鸟的点心部分,但当他把它含得更深,舌头触及到小鸟的血肉部分时——“呕!”果然还是只鸟,他吐出了混着唾液的羽毛,手里仍握着那只还在扑腾的半边鸟身,想着也许可以烤来吃。
抬头望去,树林对面有一片开阔地。那里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房子,是一座带露台的老房子,三角形的屋顶上的烟囱正冒着烟。
没想到在这样深邃的森林里竟然还有人居住——太好了,说不定能讨到些吃的。汉赛尔丢下那半只鸟,走到被树木环绕的开阔地,快步前往那座房子。这座破旧的房子矗立在这里显得格外奇怪,屋顶边缘、露台的支柱和扶手等处都残缺不全。
突然,汉赛尔在空地上发现了一只孤零零的皮鞋,于是将它捡了起来。鞋底几乎要脱落了,拇指处还破了个洞。这是格蕾特穿的鞋子,原本是汉赛尔的旧鞋,他绝不会认错。
格蕾特是不是已经来过这座房子了呢?汉赛尔心想,自己白担心了,没准她抛下作为哥哥的自己,一个人先去享用美食去了,想到这里,他甚至感到有些生气。汉赛尔走上露台的台阶。
凑近一看,这座房子愈发奇特。全体都散发着类似烤点心的甜香,门边有一个大水罐,里面盛着深红色的液体。他好奇地用食指蘸了一点,闻了闻这粘稠的液体,甜甜的,原来水罐里装的是树莓果酱。
“……?”
接着,汉赛尔又捡起了一片掉落的屋瓦,或者说,他以为是瓦片的东西,但检查之后才知道是黑麦面包。他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支柱和扶手上缺损的部分竟然都是烤点心。
这座独栋房子原来是一座能吃的“糖果屋”。
“——……虽然不想做坏事,但我必须得吃点东西。”
此时,房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吓得汉赛尔肩膀一颤。
他绕到露台边,那里有一扇窗户,窗框上垂下一张羊皮纸。汉赛尔轻轻掀开羊皮纸窥探,里面似乎是厨房。一个大火炉正燃着火,火炉前站着一个女人。也许是个魔女,看着她的背影,汉赛尔心想。女人戴着一顶帽檐非常宽大的三角帽,正在火炉前倒着一个木杯。
“呼,鲜血真是让人精神百倍啊。”
魔女一边搅动着咕嘟咕嘟冒泡的锅子,一边自言自语道。
“今晚要饱餐一顿了。多久没吃肉了?都要流口水了。”
靠墙的操作台上摆放着沾血的切肉刀和装着肉块的木桶。“——……甜点已经吃腻了。”
魔女转过身来,汉赛尔慌忙蹲下身子,只露出眼睛偷偷观望。魔女的脸被帽檐遮住,看不清楚。
“好了,这个该怎么处理呢……”
魔女慢慢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汉赛尔瞪大了眼睛。白白的那个东西是一条从肘部被整齐切断的手臂,纤细的手腕上还晃动着格蕾特为了分散饥饿感而一直啃咬的麻绳饰品。
“啊啊……!格蕾特!”
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魔女猛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关于吃小孩的魔女故事,汉赛尔从小就听说过,那是一个在他出生前就流传的童话,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以为魔女都是老太婆。然而与他对视的这个魔女,却比他想象中年轻得多。她的嘴唇因为鲜血而显得格外艳红。
魔女发现汉赛尔,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