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抬头就是令人怀念的那个老头不高兴的表情。
「……!!」
曾经修行时代的生存本能瞬间觉醒,我立刻跳起来拉开距离。确认左手握有爱刀,好,只要有武器就不会单方面挨打。竟然趁人熟睡搞偷袭,真是阴险,今天就要打得你跪下,给我做好觉悟,臭老头。
然而面对进入临战状态的我,老头只缓缓地叹了口气。
「终于醒了吗,你这蠢货。」
「……嗯?」
——咦,这里是哪里?
淡白的世界。到处有花草随风摆动,更有潺潺水声,小鸟鸣啭,仿佛在某座高原的风景——但那一切,都好像我的眼睛出故障了一般显得淡白,添上了一层虚幻的色调。
老爷子很白。
我也很白。
「——这啥情况?」
「你不懂吗?」
「嗯……?」
我保持着架势思考,然后忽然想到。——啊这样啊,这是梦啊。
梦中的世界色调这么淡也就不奇怪了……大概,而且早就挂掉的老头出现在我眼前,怎么看都是『托梦』。都是因为我老早以前就怀疑这老头说不定会从坟墓里复活,导致我迟了一步才意识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连点两下头。
「……所以你跑到别人梦里有什么事啊?」
「……」
搞啥呢,他露出了相当傻眼的表情。
「真是的,都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
「啊?」
「没什么。」
到底搞什么嘛,我不禁要解开架势的时候,
——眼前出现刀刃。
「————!!」
这次我过去磨炼的生存本能发挥了本领。我用刀鞘架开攻击转身闪过,刀尖擦过发丝,在我用瞬间爆发力往侧方一跃的同时——老头子挥下的剑无情地打碎了地面。
简直让人想骂是不是发生爆炸了。冲击力引发剧烈的暴风,我斩落以比炮弹还快的速度飞来的瓦砾,再次跳跃才终于逃到安全地带。
老头子挥下剑的方向,有将近十米的地面开裂。原本仿佛天国的花田中出现了仿佛地狱的断层。老头子在飞尘的另一侧挥了挥剑说道:
「哼——看来身手没有迟钝。」
「诶诶……」
我傻了。这老头到底什么鬼。一把年纪了还能这样,还是老样子让人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放弃当人也要有个限度。
但在傻眼过后,我脸上浮现的是笑容。
「……唉,我和你见面,也就会做这一件事了。」
即便是在梦境中,我们要做的事也没有任何改变。我反而感到求之不得。小时候我每次都不过三招就被打败,但我现在也强了很多,现在的我应该能接下三招。
老头子哼笑一声。
「——上吧。」
「正有此意……!!」
——虽然我表现得那么自信,但我还是输了。怎么可能赢得了这个魔鬼啊……!
「哼,多少变得有点本事,但还是太稚嫩。」
「你这臭老头……」
可恶,好不甘心——但我也觉得很满足。接下了老头子的五刀,更新了最高记录,我竭尽全力的一闪也勉强打得他单膝跪地了。老头子脸上装得很平静,其实也相当震惊。活该啦你。
「不过,到底没白赢〈摘命者〉一回。——护住了她们,你干得好。」
「……?」
〈摘命者〉?
这名字是啥来着?感觉很熟悉,而且『护住了她们』究竟是指?说到底,老爷子这么坦率地夸奖我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世界开始扭曲。
「……啊?」
浅淡的世界有如雾霭消失一般失去形状。我躺着的地面也消失了,全身漂浮在空中。
老头子不知何时消去了身影。
但我还能听到声音。
「很不巧,你来我这地方还早了一百年。再去重新好好修行吧,你这大蠢货。」
我现在——在上浮吗?
还是在坠落?
什么都搞不懂,好像想从水中探出头似的。
意识在——
「——…………」
我醒了过来。
前十秒钟我真的什么都搞不懂。这儿是哪里,我到底怎么样了,活着还是死了?感受到窗外洒进来的温暖阳光,看到随微风轻轻摆动的枝叶,听到小鸟婉转的歌声,我的脑袋才终于渐渐清醒。
某个房间的床上。
啊……嗯?呃……这儿,不是我的房间吧。咦,发生了什么来着?
我试图回忆昨天的事情,不知为何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我大概是在圣都度过了平平无奇的一天……难不成我酒喝太多宿醉了?
我把手按在床上起身,不知为何身体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东西,光是起个身就喘得厉害。
看来也不像是宿醉。
「……」
眼前是我躺的床、床头柜,柜上有魔石灯,还有三脚椅、几乎没有放东西的架子。这个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别人。
那么,该怎么办好呢?不先弄清楚这儿是哪儿,一切都无从谈起,所以先出房间吧,总之先找到师父她们。
我这么想着,又想动起身体的时候,房间的门正好开了。仿佛幽灵开的一样,门无力地、缓缓地打开。
「……啊,师父。」
进来的是师父。确实是师父,但是——
「师,师父?怎,怎怎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我不由得语无伦次。打个比方的话……超过一周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一直因罪恶感与后悔而自责,人一定会变成师父现在这样子。
好不容易保养得很漂亮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眼中毫无生气还起了黑眼圈,嘴唇干裂,仿佛现在就要失去意识晕倒。
怎,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天——的事我想不太起来,所以是前天吗?总之前天师父还和平时一样吧?在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灵魂出窍的师父对上了眼。
师父瞪大了毫无生气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僵住了。
「————………………………………」
「……师,师父?师父——?」
不只是眼睛和呼吸,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连心脏都停跳了。沉默了将近十秒,师父终于开口:
「……沃,尔,卡…………?」
她声音沙哑地呼唤我的名字,朝我笨拙地伸出手,指尖还在不停颤抖。
「沃尔卡,」
想往前走却使不上劲,
「沃尔卡,」
但还是想强行往前走——然后摔倒了。
「啊呜……!」
「喂,喂喂喂,说真的到底怎么了?」
怎么看事情都非同小可。我立刻下床,向双腿使劲,想站起来跑到师父身旁。
——视野瞬间倒向一边,我也摔倒了。
而且还撞到了床边的床头柜,大摔了一跤,房间里响起尖锐的响声。
很痛,但说实话我的疑惑更胜一筹。
「——啥?咦,咦?」
我搞不清状况想起身,但马上又失去平衡摔了下去。喂喂喂到底怎么回事?!醒过来以后尽是发生奇怪的事啊!
「……沃尔卡!!沃尔卡!!」
结果还是师父跑到了我旁边。她拼命动起不听话的腿来到我身旁,两眼还饱含泪水。
「我没事,我没事的,你不要动,不要勉强自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绝对有问题。
我眼前发生了某种非常致命的,我终究无法一笑了之的事情。但我都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儿是哪里,所以我现在只能挣扎着试图再次起身。
「我没事的,你不要再动了!!」
师父悲痛地大喊,用力把我的脑袋紧紧抱在她的胸口之中。我越发动摇。
「喂,师父,到底发生了——」
「老实待着,求你,求你了……!!」
「你,你担心过头了。话说回来,这里是哪儿?我要是喝多了,把我送回房间睡觉就好了嘛。」
「………………诶?」
师父仿佛要绞住我脖子的双臂呆呆地松了劲。我趁机撑起手臂稍微离远了点儿。
「沃,沃尔卡?你……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的不对吗?抱歉,记忆好像有点……」
「——」
师父原本就已经毫无生气的脸蛋,现在就连仅有的一点点红润都逐渐变成了铁青。
「不,不会吧……不,不要,不要——」
被吓到的师父使劲抓住我的肩膀,
「沃尔卡,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莉泽尔,莉泽尔阿露缇喔?!是,是你的师父!!」
「啥?我,我知道啊……突然说什么呢?」
「可,可是,你说记忆……!!」
我是这么说了,但师父为什么会以为我把她给忘了……我从刚才开始不就称她为『师父』么?她可是我人生中相处最久的人,怎么可能忘了。
「你,你还记得我对吧?!没有忘掉吧?!」
「没忘啦,要我说说和师父第一次见面时的事吗?」
说到这里,师父才终于放心。她深深地松了口气,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几滴溢出的泪水淌在了她的脸颊上。
「抱,抱歉,让你担心了。我记不太起昨天的事,身体好像也不太灵活……」
我又想站起来——但果然还是失去了平衡,被师父抱住。可恶,我的身体从刚才开始到底在搞什么!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
「沃尔卡——你,没注意到吗?」
「……?注意什么?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啦……」
师父倒吸了一口气。她这反应,看来知道我身体不灵活的原因。
「希望你能告诉我……」
「……」
师父的表情痛苦地扭曲。她看起来很犹豫,不想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别,别这么犹豫。我自己没能察觉确实是我太不争气了,但再不搞清楚,事情都没法进展。
或许是我殷切的愿望传达给了她,过了不久,师父紧咬嘴唇艰难地开口:
「——左,脚。」
「脚……?」
听她这么一说,我看向自己的左脚。
……看到那边的状况,我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我怎么之前会一直没有察觉。
左脚,没了。
膝盖附近往下,空空如也。
「——……」
然后我,才像水从小小的裂缝中渗出来一般。
成功想起了一切。
「——师父,」
我静静地问道,
「尤莉缇娅和亚托莉呢?」
「诶? 呃,她,她们去买东西了……」
「她们没事吧?」
「呃,嗯。」
左脚都没了,怪不得我想站起来就会狠狠地摔跤,现在倒在地板上想起也起不来。话说视野也怪怪的,说不定右眼也看不见了。
不过,这些事都无所谓了。
「她们真的没事吧?有人受伤吗?」
「没,没事。比起这个,」
「——是吗」
这次轮到我长舒一口气了。
看来我颠覆了结局,颠覆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坏结局,颠覆了那个恶心的狗屎『原作』。
我这才理解师父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的意义。
「太好了……」
我心满意足、百感交集地短短说道。
是吗,尤莉缇娅、亚托莉,大家都没事。……呜哦哦太棒了,太棒了,那时候拼命的我,你太棒了!踏入〈摘命者〉的怀里以后我的记忆就断了,我完全想不起之后我是如何战斗,又是如何打倒它的。但是师父平安无事,虽然不是很懂,反正总之就是发生了奇迹吧。
「是吗,大家都没事啊……」
啊啊,『感慨万千』正可谓我现在的心情。我原本就没觉得能活下来,结果没想到不仅捡回了一条命,还能亲眼看到师父平安无事的模样。我不是在做梦吧?嗯,摔倒的时候超痛,这肯定不是梦。
「真的,太好了……」
太过感动,我只会说这一句了。
生来一直公认冷漠脸的我……现在大概打从心底笑出来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顾自己的伤势,只为伙伴平安无事感到安心的模样,在师父的眼中究竟作何理解。
我当时把失去左脚这件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自然不可能察觉。
这里好像是离迷宫最近的城镇的〈圣导教会〉的病房。那之后我接受修女的简单问诊,慢慢听师父说我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在此期间尤莉缇娅和亚托莉买完东西回来了。
两人一开始看到我坐在床上的模样,好像遇到了幽灵一样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好像唯独她们周围的时间停止了流动一般呆住了。尤莉缇娅自不必提,就连不常流露感情的亚托莉都露出这副表情,可真是罕见的景象。
然后几秒过后,尤莉缇娅手上的食材突然全部掉到地上。
她当然不是自己扔的,是过分震惊,手臂松了劲,东西自然下落。此时尤莉缇娅的时间终于恢复流动,她和之前的师父一样逐渐溢出泪水,离哭得梨花带雨就差一步。
「前辈……!!前辈!!」
「呜哦」
她不管掉在地上的食材,全力跑过来扑到我身上。
从刚刚师父的反应来看,我能理解当时过于拼命的我不开玩笑的确差点死了,害大家非常担心我。理解归理解,没想到连尤莉缇娅都会扑过来,因为她不是会对男性做出这种行为的女孩。
可是尤莉缇娅现在却扑到床上,把脸往我的胸口猛蹭。
「太好了……!!我担心死了……真的,真的担心死了……!!」
「尤,尤莉缇娅。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
给我等等,和尤莉缇娅距离这么近对我的心脏还是不太好。师父还很硬所以我不会想太多,但尤莉缇娅很软——消除杂念。
「——沃尔卡。」
然后是亚托莉,一直很冷静很悠闲的她,没有像尤莉缇娅一样扑过来,但她站在我旁边,仿佛拼命忍耐着什么似的。
「我也,很担心……非常,担心。」
「……」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亚托莉有些颤抖的声音,所以我刚刚因为尤莉缇娅有点好闻的味道慌张的心灵转瞬之间充满了歉意。
「——嗯,我已经没事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虽说那是场为了颠覆全灭结局不可避免的战斗,但让大家担心到这程度还是有点……对吧。
如果我能再早一些回想起『原作』,就不至于变成这样了。又或者假如我拥有原作主人公那般程度的力量——无论如何,我还是太不中用,不得不舍命一搏,我为自己感到羞耻。
师父把掉在地上的食材放到架子上,轻轻扯了扯尤莉缇娅的衣袖。
「尤莉缇娅,他才刚醒,先就这样吧……」
「啊——」
尤莉缇娅抖了抖,和我拉开距离。她随意抹掉眼泪,忽然脸色铁青。
「对,对不起……!没有碰到伤口吧?!我,我……」
「没事,别这么担心,先冷静下来。」
我不擅长露出和蔼的表情,只能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这么回答。我在死亡深渊徘徊,已经让大家操了很多心,再让大家感到更痛心也并非我的本意。
你看,我现在平安无事,如果脚也没事,我现在都能在这附近散步了。刚刚来问诊的修女也说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
还是说她们觉得我失去一只眼睛和一条腿很可怜?那更是不用担心。
「不用在意我的身体。」
「……诶?」
「我赌上性命保护大家,最后顺利保住了。大家现在都还活在我的眼前。……那我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师父她们无从知晓,『原作』的全灭结局真的很过分喔!师父、尤莉缇娅还有亚托莉全都被折磨致死,真的是最糟糕的结局。你以为前世的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这一幕的?我都不太记得『原作』的故事和设定,但唯独那个场景真的是……真的是…………
而我只牺牲一只眼睛和一条腿就成功回避了那个结局,我又为何会感到后悔呢?
「别太烦恼。受这种程度的伤就能保护好大家,我是赚大了。」
我并不是在逞强。〈摘命者〉可是令人畏惧的怪物中的怪物,据说S级以下的人遇到就等于死喔?要是没想起原作知识,就算我们四人拼命也没有胜算。假如别人听说我们生还,毫无疑问会齐声高呼出现了奇迹。
师父她们心中应该也明白,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所以,
「——我没事的。」
所以,那啥。
能不能别营造这种守灵一样的气氛了?
不是,气氛真的太沉重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胃要顶不住了。
我真的没事啦!!
「我赌上性命保护大家,最后顺利保住了。大家现在都还活在我的眼前。……那我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别太烦恼。受这种程度的伤就能保护好大家,我是赚大了。」
「——我没事的。」
那么,这里补充一下,沃尔卡的以上发言给莉泽尔三人带来了多大的伤痕。
首先讲前提,莉泽尔、尤莉缇娅和亚托莉现在都对沃尔卡抱有一定程度的特别感情。这份感情是否能称作好意暂且不谈,但对莉泽尔而言沃尔卡是他世上仅此一位的重要弟子,对尤莉缇娅而言沃尔卡是她敬爱的世上仅此一位的前辈,对亚托莉而言沃尔卡是她尊崇的世上仅此一位的战士。经过和〈摘命者〉的战斗,以及沃尔卡在死亡深渊徘徊的这地狱般的十天,三人的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然后听到以上发言。
不可能无事发生。
而且性质恶劣的是,沃尔卡这些话说得都非常认真。他察觉到失去单眼单脚对他而言有多么沉重还得过一阵子,此时他是真的没有后悔,也不会为此叹息。
莉泽尔她们也清楚这件事。
他打从心底松了口气,觉得护住了大家真的太好了。
只要莉泽尔她们平安无事,即便他受到这种会断送他人生的重伤,他也只会笑称「就这种程度」。
一点儿都没有想着自己,只为了莉泽尔她们拼命战斗。
结果,莉泽尔她们,
某种意义上可谓正确地过度解读了他的话——沃尔卡非常重视她们,重视到抛下自己的一切也无所谓。
沃尔卡把自己的人生与莉泽尔她们放在天秤两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莉泽尔她们。这个事实,给了她们三人濒临崩溃的精神致命一击。知晓沃尔卡过分笨拙的想法而感受到的温暖切恸,与让他做出了无可挽回的选择而感受到的冰冷罪恶感。两种相反的情感同时填满心中,让她们三人静静地发疯了。
(沃尔卡,沃尔卡……!!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身边……!!沃尔卡不在的世界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我要一直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沃尔卡是我的,我的——……!!)
莉泽尔原本就很沉重的爱变得越发沉重。
(——前辈,我已经决定了。既然前辈赌上了一切保护好了我们,我也要赌上一切支持前辈。前辈或许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只有一只眼睛和一条腿的生活会很辛苦喔?所以,接下来请把一切交给我。请允许我偿还恩情。只要是为了前辈,我,全都,全都——……)
尤莉缇娅的思慕之情过于强烈,开始堕入暗面。
(……沃尔卡,你果然是我的命运之人。我生来一定就是为了遇见你这样的战士。所以不管是这具身体,还是这条命……我会向你献上我的一切,我想为你而死。我的存在理由,仅此而已。)
亚托莉成了觉悟爆棚的狂战士。
——就这样,对沃尔卡而言,『还以为回避了全灭结局,结果队友的精神都出了问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日子开幕。
回想起『原作』的沃尔卡,与无从知晓『原作』的莉泽尔三人。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认知鸿沟所产生的致命误会,又或者说是奇迹般的化学反应。
虽说其中有不少过度解读的地方,但麻烦的是,其中并没有根本性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