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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历一九二八年一月十五日 参谋本部
汉斯•冯•杰图亚心情十分愉快。
非常、非常、非常地愉快。
可谓神清气爽,意气风发。几乎要唱起击壤歌note般轻快踏响参谋本部枯燥无味的地板,踩着雀跃俐落的步伐,满腔喜悦爆发得好比目睹了三千年一现的优昙华。
注:相传为夏商农歌,反映社会太平
「哎呀呀呀,哎呀呀呀。」
他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有失身分。不过新年以来的郁闷全被这阵清风给吹散,使他神色任心而开,口中织出欢欣之言。
「有活路了。这实在……哎呀,实在是太棒了!」
在如此全身闭塞,肩上重负如山,仿佛一口干下虎钳夹胃之苦,喉咙除了呻吟什么也出不来的困境下,他化身暴力机械,将自我磨利再磨利,终成为必要牺牲奉献的参谋将校,对故乡鞠躬尽瘁,扮演可以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大魔王杰图亚」,瞒天过海。
「有活路了。」
如此,他抓住了一线生机,一条细如悬丝的路。
「对,一点也没错。有活路了。」
这条路为何如此细小?老人明白这是自己的过错。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因为杰图亚错判联邦军攻势战略时机所致。
「会有此危机,都是我不好。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误,是我严重低估了联邦的决心和同盟的物援力。以一个参与过物资动员的人来说,简直丢脸到极点。」
错这一步,就让他直线跌至破局边缘。被自己的失误逼到眼看一心守护的世界就要崩溃。
杰图亚在悬崖边缘抓住的奇迹,究竟是神的保佑,还是智慧的结晶呢?
「……什么神与我们同在?空虚至极。如果有这种事,怎会有今天的惨状?但是,距离神背弃了我们还差得远吧。」
与世界为敌的男人哼地嗤笑一声,面对世界。
要竭尽人类智慧,挑战人类极限,一脚踢开全世界的怨怼,强迫世界接受意图。
而如今,他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
在打从心底涌上的狂喜冲击下,要他如何能冷静保持微笑?杰图亚甚至好想好想为这惊人的发现高喊万岁。在他主观之中,自己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没人比得上。
发自内心的笑,就是这么回事吗?
不过这些问题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笑得出来。不为别的。
只为有人替他带来了一缕蛛丝。杰图亚笑盈盈地和捎来这好消息的信使分享喜悦。
「格兰兹中尉,你究竟是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这行事一板一眼的航空魔导军官脸上表情,说起来就是一个惨字。即使事不关己,身在狂喜漩涡中的杰图亚也几乎要为他流下同情的泪水。
「接下来不能听贵官报告状况,说起来是颇为不便……不过在这一刻,我的心情可说相当好。」
杰图亚知道自己是个严律将士的上司,对参谋将校总有数不完的要求。尽管如此,他依旧懂得亲切对待甫返自前线的魔导军官。
更别说这份喜悦、亢奋,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宽容。
即使今日贵为上将,他也有过尉官时代,深知年轻军官总是被上级呼来唤去,不会吝于施点恻隐之心。
「这份喜悦呢,恐怕是很难让人完整体会了。但哪怕是我,也是能分享一点幸福的感觉的。」
杰图亚上将面带和蔼笑容,将手按在格兰兹中尉肩上,像个慈祥的老爷爷,对他曾在义鲁朵雅地区威吓过的对象表示体谅。
「不必客气。都回来了,好好睡上一觉再走如何?对魔导师来说,长途飞行想必很吃不消吧。别担心上司那边,我会替你说一声的。」
杰图亚上将心情好到恨不得再送他一瓶新年宴会没喝完的义鲁朵雅香槟,爽朗地说下去。
「真是的,可惜作战还没结束,不然就拿联合王国大使馆最骄傲的香槟出来跟你干杯了。真是太可惜了!」
「阁、阁下!请您振作……!」
「嗯?」
「抱歉,杰图亚阁下,请保持冷静。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只能靠您了……」
年轻军官急得脸色发青。
看这位军官一脸以阻止世界毁灭为己任的模样,杰图亚上将才总算从天堂返回人间。
「怎么,格兰兹中尉,你在担心我的心智吗?」
「阁下?」
应了声「嗯?」之后,杰图亚上将没入幸福洪流的脑袋也不由得开始回归可恨的现实世界。
「喔,这样啊……」
喉咙忽而一哽。
传令接到特别命令而从前线带回战报,将这颗堤古雷查夫中校交付的炸弹扔给上将阁下,又看到上将阁下被炸得哈哈大笑,心里想必是怕得要死。
说上司崩溃了或许略显直接。
「格兰兹中尉,我可没崩溃喔。」
即使是身处参谋本部核心,以参谋本部首脑身分化为帝国中枢的怪物,也能笑得像个人类。
「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丑。」
其实一点也不小就是了──还附带如此打从心底发笑的自嘲。
真不像样。杰图亚上将感到堪称不曾有过的害臊,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了,不禁以微笑遮掩。
回头想想,年纪这么大的人实在不该乐成这样,甚至有螺丝松了的感觉,只有苦笑的份。
老实说,还真是颇难为情。
「哈哈哈,见笑了,中尉,害你替我操这个心。不过呢──」
杰图亚上将以掩不住喜悦的表情,刻意说下去。
「格兰兹中尉,真的很谢谢你带来这最棒的消息。我啊,在这一刻,十分肯定自己赢得过全世界。」
战后
东部的官方说法
「南方同盟国」危机当前,联邦军被迫于一九二七年末作出重大抉择。即使明知帝国军于南方同盟国的活动增加是「杰图亚的陷阱」、是企图诱出「联邦军主力」,逼迫他们在准备万全之前出兵反攻的毒计,却仍得决定应该对同盟军的危机视而不见,还是跳进陷阱,付出大量牺牲解救同盟军。
最后联邦人民基于国际道义与民主连带观点,无法坐视同盟诸国于危难,甘愿承受战略上的牺牲,于一九二八年一月发动攻势战略「黎明」,正面迎战顽强抵抗的帝国军,付出庞大牺牲,成功压制杰图亚上将所率领的帝国军战线,使帝国军无法对南方同盟国进一步恫吓、施压。这是一场出于政治必要性,为救援同盟国而承受牺牲的典型战术性苦战,同时也是一场漂亮的战略性胜利。
东部的非官方说法
即使发动了黎明攻势这般万无一失的战略性奇袭,帝国军仍能迅速且灵活地予以应对。经过军事专家缜密检讨,认为「除非敌方事先掌握情资,否则不可能反应」。换言之,最合理的假设就是整套战略很可能都已泄漏,杰图亚上将是在掌握我方攻势战略黎明的情况下,做好严格情报管理,塑造出「东部空门大开」的陷阱。而且时至今日,依然无法得知究竟漏了多少水出去。假如真不是「漏水」,那么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恶魔吗?难道,情报是由西部泄漏的?
西部的官方说法
一九二七年底,「南方同盟国」掳获了帝国军的所有战略后备部队,吸引杰图亚上将注意力时,联邦军在尚未与同盟调整完全的状态下,于一九二八年一月发动号称「能为大战闭幕」的攻势战略黎明。但尽管这场战略性奇袭成功突破帝国军的意料,却受到杰图亚上将的猛烈反击,战略打击力严重削弱,只换来些微土地。这是一场典型因操之过急而痛失良机的战术性胜利,同时也是战略上的失败。
西部的非官方说法
这是可怕的杰图亚上将设下的毒辣陷阱。如果一九二七年后半,于义鲁朵雅南部发生的怪异军事作战是诱使「联邦军躁进」的战略性佯攻,打从一开始就是以削弱联邦军「打击力」为目的,那他必定是个前无古人的战略奇才。从一九二七年末到一九二八年初的战争,完全能以诱发黎明、拂晓反攻来解释。恐怕杰图亚早已看透了一切,否则无法解释。这对今天的国际关系造成了极大影响,不知他究竟算到了哪一步?他的手也未免太长了!
统一历一九二八年一月二十一日 柏克大桥
战争是残酷的。
却也仅是如此。
就算每个人都认同批判战争残酷的这句话也一样!
然而即使残酷,依旧鲜少有人会在战斗中主动放弃,往往到了事后才会有此感叹。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认同接下来这句话,但这表示残酷是生存下来才能体会到的事。
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来了!」
是啊。这时,谭雅低声咒骂。
「可恶,愈来愈近。」
是炮弹翔天的声音。
会砸在哪里呢?
光凭声音就能判断。人是善于适应的动物,环境适应力可说是人类的特征,战场即是这点表现得最淋漓尽致的地方。但习惯归习惯……在战场上,战斗以外的念想都纯粹是奢侈品。
人类能有人性,是一件文明的美事。这里绝不是说文明不好,然而文明并非随时都能无上限地假设它存在的东西。
世情如此,何其悲哀。
占领联邦军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战壕后,战壕原主一抓狂就下令炮击,要用炮弹将「己方阵地遗址」和帝国军空降部队一起夷为平地。
挖了洞,又用自己的手埋起来。
这种事,是不是在课本上看过呢?
要是共产主义者也能涉猎点凯恩斯主义,转型为市场经济不就好了!只要能平平安安盖房子,生产力自然就提升啦!
谭雅趴在地上,在脑里半开玩笑地玩转这样的想法,同时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除了「活下来」以外,什么也无法奢求。
因此,她也期盼和平。
凉州词有言──醉卧沙场君莫笑。尽管这东方战线没有夜光杯,醉卧沙场也只会冻死而已。
结果都是一样的。
古来征战几人回。
没错,这就是战争。
但谭雅仍得竭尽一切所能。
这里没有琵琶,只有联邦军军团炮兵以效力射奏出的震耳战场音乐,吓得经验尚浅的新兵趴在地上穷发抖,动也不敢动。可悲的是,这些人都是专为这场作战而塞进参谋本部凑数的人力资源,原本都还有大好前程。盼望他们能在未来继续累积人力资本,是应该的事。
于是谭雅一面和副官等人祈祷炮击赶快结束,一面秉持纯粹的利他精神,好心好意地猛踹新兵屁股,口吐「不想死就给我动起来!」等温情激励,一次次小幅改变位置。
该说是走运吗?
无论是帝国挖的还是联邦挖的,战壕就是战壕。
联邦军工兵队作工挺实在,这座刚占领的联邦手工战壕十分稳固,面对旧主联邦军的重炮也坚毅不屈。
谭雅不禁苦笑。简直跟以前没两样。
「莱茵战线重演了呢。」
冲进敌方阵地,在夺来的阵地沐浴反击的炮火!
实在难熬啊。谭雅不由得五味杂陈地苦笑。
常言道,战到最后,靠的还是步兵。这或许是真理,但站在步兵的角度,很难不怨一声:「为什么最后要靠步兵?」
更别说谭雅的兵科是「魔导师」了。
再怎么说也跟步兵扯不上关系。然而──
「……嗯……恐怕有得炸了。」
看来东部一月的天气是炮时多云。很不巧,战争这种事不是天气不好就能取消行程回家睡觉的。
「不过这未免太狠了。莱茵战线都还能轮流退回预备壕呢。」
空降联邦军后方,像「桥上的豪拉提乌斯」那样固守大桥,切断敌军补给线要冲,在赤红奔流中力撑孤垒──对于接到这种命令的我们来说,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份。
不会有增援,也没有救援。
只因我们是魔导师的空降部队。
是一群能像空降步兵一样从运输机跳下来,撤退时「理论上」不需烦劳运输机,能够自力归还的投射战力,方便得很。
这样的部队,是不是正适合切断后勤呢?好极了,果然是迷人又有效。「不过这是对用兵的一方来说。」谭雅身为实际卖命的一方,只能这样怨叹。
「中校,敌人有动作了!敌袭!敌方步兵开始行动!」
拜斯少校警告意味浓厚的报告,使得谭雅为该来的还是要来而叹息。
「用抢来的轻机枪扫射!保留术弹,别忘了这会是长期抗战!」
「虽然早知道会这样,但这也太乱来了吧?」
「说得对,少校。不过这可是十分合理啊。」
但也仅仅是合理罢了。谭雅暗自叹道。
答复拜斯少校后,她低声呢喃。
「再怎么说,这都太强人所难了。」
唉。
就在谭雅小发牢骚的瞬间,一颗敌方重炮弹在几步之遥外炸得天摇地动,仿佛诉说着她连发牢骚的余裕也没有。防御膜直接粉碎,还有破片击中防御壳,惊险万分。但是──
最危险的是,炮弹根本没有瞄准她。
正因课本上的面压制一如课本轰了过来,挨打的一方一点办法也没有。最恨的就是这种。
「哎呀呀,两边都很合理。很好很好。」
都到了这地步,除了笑以外实在没别的事好做了。
毕竟空降、死守在这个后勤据点,他们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杰图亚流三维立体作战的重中之重。
即是以师团等级的航空魔导师朝敌军后方补给站大规模空降。
光论道理,确实是简单明快。
然而实际情况下,帝国军始终为魔导师不足叫苦。都如此拮据了还要硬挤出三个师的急就章魔导师投射进敌阵这种事,用含蓄再含蓄的说法也不过是「妥当的提案」而已。
不过某些效果,正是因为这极端计策如此极端才达得到的。
他们确实镇压了地点。
航空魔导师有一定水准的火力和装甲,同时基本具备步兵的镇压能力。
那么,只要准备三个航空魔导师团,必定能成为镇压重点区域的强效尖钉。在联邦军的动脉打下了三根这么粗的钉子,会发生什么事?就连联邦的巨大后勤机构也要窒息吧。
如此感人的结论,联邦军也彻彻底底地明白。在谭雅看来,受务实主义操控的联邦军倒是「切割」得十分干脆。
「可恶的共产主义者,怎么不再加把劲啊!」
到底在搞什么?联邦共产党不就是该扯联邦军的后腿吗?怎么不再用力扯扯看?是不是在混啊?
意识形态就是要扯自己人后腿才是意识形态吧!重炮弹霎时吞没了谭雅的牢骚,扫荡他们刚占领的补给据点遗址──没错,联邦军彻底轰出炮弹,不惜将自己的补给据点化为遗址。
谭雅一瞥四周,在心中窃语。
和亚雷努一样吗?
那是敌方针对重要铁路枢纽的敢死空降作战。
在亚雷努,帝国被摆了一道。
如今,帝国成了空降的一方,靠的还不是民兵那种杂牌军,而是师团等级的航空魔导师,纯以魔导师数量硬抢据点,截断敌方补给能力。
啊,从军事角度来看,任谁都不会犯下将「少量资源」看得比「物流受阻」还重的错。
因为差距明摆在那里。
但谭雅一点也不希望上级用这盲点打起「这等于能就地运用敌方物资与装备,抗战到底」的如意算盘。
「毕竟杰图亚阁下……阁下您自己不也放了火吗?」
谭雅冀望重炮轰鸣能盖过她这句牢骚。
即使是纷争地区,亚雷努市仍不折不扣是帝国领地。
那里反帝国情绪强烈,是帝国宪兵队的头痛来源,甚至曾发生过反帝国起义,但总归是自家都市。结果一有军事合理性,就下起了弹雨。
谭雅明白那是合理性的问题。
正因为明白,即使决策者表示过「可以突击」,但当他实际说出「请准备突击」时,她这样和平的文明人还是很想说「这个人有够残酷」。
然而说了也不能终结战争,就不白费唇舌了。
不过,杰图亚阁下也表示──
炮弹必定会来得铺天盖地,届时就是「往那里面冲嘛……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别开这么吓人的玩笑啦,阁下」。
而对方八成会用一句「有这个必要」全部打消吧。
「啊,战争真是太野蛮了!」
谭雅又低声发了句牢骚,猛地注意到壕沟地上有个东西。
是口木箱。
不,是纸箱?里面有圆锥状物体……刹那间,谭雅怕它被诱爆而面色铁青地伸出手,随后肩膀又放松了力气。
或者说,力气自己泄光了。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那全是瓶装饮料。巧的是,商标和标签纸都跟地球上某个牌子很相近。
是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千里迢迢送过来的吧?这样的「援助物资」多半是来自合州国,资本主义的大本营给共产主义的大本营送汽水了。
然后某人将它放进战壕储备,联邦军的重炮毫不留情地要将它与谭雅等人一起炸碎,强行解决问题。
谭雅再往壕沟周围瞄一眼,简直形同月球表面。
凹凹凸凸,坑坑洞洞,弹坑、火焰,再加上原为人类的残骸,以及资本主义所提供,应曾大量囤积的「联邦军储备物资」碎渣。
别说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大量弹药、燃料,从粮食到烟酒都炸得干干净净,就连沙场老将谭雅都没见过几次。问她高兴吗?正好相反,心寒如北境。
若不趁机享受一口资本主义的滋味,实在很难撑下去。
谭雅抱着这般心情拿起汽水瓶,显现魔导刀当开瓶器。
「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
「中校?」
不知那是用来过年还是单纯庆祝进攻成功的?总之这些灌满情义的汽水,在帝国人喝来一样可口,所以不喝白不喝,谭雅露出该及时行乐才对的笑容。
「联邦发饷了!不,是合州国发饷了!怎么这么贴心,大老远从这星球另一边送果汁慰劳我们!」
「这可是大餐呢。」
那当然。谭雅堆起笑容,以轻缓的动作将饮料瓶抛给同样笑盈盈的副官。
就在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要接下它的那一刻──
有个榴弹在他们躲藏的壕沟上炸开,弹片凌空四散,不偏不倚命中谭雅抛出的瓶子,连瓶带汽水洒了一地。
也就是说,白白糟蹋了一瓶果汁汽水。
「……死共产主义者!连个劳军品都不要我们分享吗!」
这还用问吗?谭雅跟着苦笑。
「他们『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这句标语倒是说得很棒呢。」
「一点也没错,维夏,这句话很有文化。要不要再来一瓶?」
「那我不客气了。」
谭雅又一把扔出饮料瓶,顺便看看天空,满天尽是恼人的爆尘。谭雅没有气象预报士执照,但外行人也看得出当前天气是多炮弹偶照明。
看样子,再不久就会出现烟雾弹掩护突袭了。
会有这种不太可能长久持续的异常气象,全都是战争的错。
不过,她是个会经常留心鞭策自己保持公平的人。
都让联邦一个开炮太不公平,实在过意不去。谭雅用汽水过足了瘾似的对天空击发一个粗俗的响嗝,为平衡联邦炮兵轰个不停而严重偏差的收支略尽绵薄之力。
当然,这是因为无事可做。
没有月光杯,唯有照明弹代替月光照亮天空。想要优雅的音乐,便只能聆听敌方炮兵演奏的战场乐曲。更别说这里没有沙漠景致,只有令人窒息的壕沟底。
这就是战场。
然而倘若战场尽是如此──
那我可不想搞什么战争。
能够笑嘻嘻玩战争游戏的上级,全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