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百合会
图源:初奈大小姐的仆从
翻译:遥远之星芒
初中二年级的秋天。
甘织玲奈子的人生,可谓枯燥无味。
驼着背的少女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仿佛是要硬拖过上课前的时间一般,她温温吞吞得做着第一节课的准备。
对她而言,在这教室里能说得上喜欢的事物,唯有耳机里流淌的音乐而已。
其他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就这么过着重复的每一天。
没有社团活动,也并不认真学习或者热衷于交友。做到这课桌前,仅仅是因为需要这么做。
她一边和朋友——班级上来睬她的人——扯着无聊的闲篇,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昨晚打的游戏的内容。
灰色的青春。一切都那么浮躁,令人提不起劲到要用这个词一以贯之。
空虚的每一天。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轻微“脱节”吧。
不知何时开始,对于那些“为了闪耀的当下而奋斗吧!”的家伙们,她只能冷眼相对。大概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认定自己无法成为那样的人而放弃去尝试了吧。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拼劲全力的样子真难堪。既然做事会累人的话那为什么要做呢?
说到底,开始之前结果都已经一眼看到头了。
这就是她自己的立场。即使拼劲全力,又能有什么回报呢。
不过,即使是外人看来极度空虚的每一天,也算是称得上幸福的一段时光。
时间总会教会少女如何成为一个大人,如何面对现实,但不是现在。
此刻对她而言,是谁都无法打扰的,平等的合法延缓期。【注:一个复杂的心理学概念,总的来说,这是一段人为设立的,用于让青年探索自我、整合人格的时期。】
本应如此。
——这样的时光破碎了。
侵略者名为梨地小町。
她一举击碎了甘织玲奈子的常识。
没有谁会保护自己,安稳的日子只是镜中花。此前的放浪散漫,变成了如今的束手无策。仅仅因为强者的心血来潮,自己的学校生活就支离破碎了。
然后,少女失去了一年半的时间。对于她十五年的人生来说的十分之一,通算重量等同于一个人失去了双臂。
她在深海中迷茫了很久、很久、很久。
然后,她重新奋力激游。
靠着妹妹舍身的帮助,以及自己的意愿。
想要改变,必须要改变,凭着这份信念,少女终于开始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终于,对自己能够些许喜欢得起来了。
马上,故事就将迎来happy end。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即使无人理解,少女至今也仍在畏惧着。
那破坏了自己世界的存在,是否会再次毁灭一切。
仅仅那一句言语,也已在少女的闹钟回荡了千万亿次。
心中不断蔓延的恐惧,那便是,怪物的正体。
***
我逃走了。
在公园见到凑妹妹之后,立刻。
过程已经没有记忆,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家。
心中的黑暗,正缓慢而不可抗拒地扩散到全身。
好痛苦。已经呼吸不畅了。
梨地小町。不会错,是我的那个初中同学。
光鲜亮丽、为人强势、是女生们的领导者,可以说,是当时班上的老大。
样貌说是美人也不为过,不过想到她,她的具体模样对我来说已经遮上了一层黑幕。
唯独记得的,只有她那非难的话语、圆睁的怒目、以及刀子般的嘴。
伤痕隐隐作痛。
在无菌室里成长起来的我,从未面对过他人针对性的恶意。
这份恶意让我无比恐惧。
于是我缩到了自己的壳里。
虽然之后高中出道,又跨越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可是我还是那个小婴儿。那个对普通人都习以为常的事没有任何经验,依然害怕针扎屁股害怕得哇哇大叫的那个小婴儿。
没办法,打针就是很可怕。
真是,太难堪了……
在拉上窗帘,把自己关在阴暗的房间里陷入自己厌恶的泥沼中时,我的内心浮起一个疑问。
为什么遥奈会跟人吵架?
如果凑妹妹是那个梨地小町的妹妹的话,难道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必须得行动起来才行。
不是出于什么勇气,仅仅是因为心中的思绪已然满溢出来。
我被莫名的责任心驱使着,敲响了遥奈的房门。
视野发黑,头也昏昏沉沉的,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平静不下来。
“嗯?”
房门打开,依然处于不上学状态的遥奈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现在的样子我虽然眼睛看到了,脑子却不清楚。
“那个,遥奈”
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诶,姐姐,你的脸好黑啊。”
“怎么回事?”
“你指什么?”
我没有在听对方在说什么,自然也无法形成对话。我只是赶紧把自己该说的赶紧说出口。
“你知道了?梨地小町的事。”
“……哈?”
“凑妹妹是她的妹妹这件事也”
听着我前言不搭后语的发言,妹妹深深皱起了眉头。
“你说啥呢?”
我继续追问她。
“不然的话也太奇怪了吧,你居然会打人。”
“我说啊”
“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吧”
“你先冷静点”
“怎么冷静得下来啊,这可是”
“啊真的是”
遥奈抬起手,
一手刀劈到了我头上。
“唔”
冲击力强到让我眼冒金星。
“冷静点”
我捂着头向后倒去。震惊。
倒是也没那么痛,但是……
怎么会……呜呜,怎么会这样……
“遥,遥奈居然打人……!”
“是你不听我说话!”
“果然,是因为我吧……!”
“没错!刚才那下就是因为你!”
我的眼角渗出了些许泪水。
“为什么,要为了我这种人……”
“我说啊~~”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遥奈的语气不满得像是状态不佳的电脑风扇。
“你一直搁那说啥呢?”
遥奈叉腰把头伸到我跟前。
她眼睛眯起,像一只主张自己地盘的流浪猫一样,有种奇妙的威压感。
呃,那个……
事到如今,我不禁狂冒冷汗。
根本搞不懂。我根本搞不懂自己的行为……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
“那个……先前我和凑妹妹见面聊了一下……”
一时,遥奈气得瞪大了双眼。
“哈啊!?你是要干嘛啊!?”
呜哇,好吓人。
这就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感受到“恶意”吗……!?
我用双手作头盔护住自己的头,然后说,
“因,因为……遥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已经说了几百遍了没有必要和你说了吧,差不多得了。”
“但,但是!”
为了和遥奈对抗,我也提高了声量。声音大就是力量啊。果子狸在试图威吓对方的时候也会抬高自己的声量的。
“都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肯定会担心的啊……”
“你的关心是多余的。说到底,不是已经说了两个月之后就会回去上学的嘛。”
“两个月已经太长了!秘鲁企鹅可是破壳两个月之后就离巢自立了!”
“我说啊……”
又是“我说啊”!
我就怕她说这话!能不能立法禁止一下啊!
“归根结底,我不上学的原因也跟你没关系啊?”
“说,说不定呢!”
“就是没关系。不可能有关系。”
我抬头看着抱着胳膊的遥奈。
“但是……”
“你傻啊?我,为了老姐你揍自己的朋友?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论我怎么说遥奈的气势都丝毫不减,我对对话的主导权越来越弱。
在她眼里,我就像是个因为梦里的世界末日而瑟瑟发抖的小屁孩一样。
所以,当她问到“我为什么要揍朋友”时,要说出接下来的话……
需要相当的勇气。
“……因,因为遥奈你……喜欢我嘛……”
因为无法容忍梨地小町的妹妹对我的一些贬低的评价,下意识就动手了……之类的。
如此推理,如果说出口的话,就是荒唐的无稽之谈。
但是,无论怎么想都只可能是这样。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不可能会有这种偶然。
我低着头等待她的回应。
遥奈她……并没有反应。
我抬起头,遥奈瞥了我一眼。
她还是抱着胳膊,眼神无光,俯视着我。
“蠢不蠢啊”
她的声音中毫无温度,像是在宇宙空间中传播一般。
咕……
我索求着氧气,疯狂地喘息。
“哈,哈……不是,但是……”
“蠢不蠢啊”
“偶然打了的人是梨地小町的妹妹,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蠢不蠢啊”
“唔唔唔唔唔唔”
坏了,这样下去说不定要被遥奈的嘴炮打死了。
我的基本分已经归零了,现在只是靠着作为姐姐的尊严勉强还没有倒下。
“再说,谁啊?那个叫梨地小町的。”
“她……她是……”
我的嘴巴一张一合。
“凑妹妹的,姐姐……”
“所以?”
所以…………所以!?
她这一问让我僵住了。再说下去……就要触及到我初中时的心理阴影了。
我因为一点小事触怒了梨地小町,从而被全班人无视。
致使甘织玲奈子不去上学的原因。
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无论是老师还是父母。
当然也包括妹妹。
遥奈她是在装傻吗,还是说,她真的就不知道呢。
来敲门的时候我没管那么多,只是单纯想着来逼问遥奈的……现在自信愈发动摇了。
如果我现在把凑妹妹的姐姐是造成我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这件事告诉遥奈……然后她知道之后……
……
万一,遥奈听了之后说“哈,这确实是不可原谅呢”一怒之下冲到凑妹妹的家里……应该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吧……
不……很难想象遥奈会喜欢我到这种程度……
倒不如说,说“哈?就这种程度就不去上学了?丢人的女人”这种话来嘲讽我的概率才更大点……?她要是一脸认真的问我“嘴巴那么严就藏这点事啊?”那我就真要不去上学了。
唔唔唔,搞不懂啦!为什么我非要想这些不可啊!
“遥奈你差不多该老实点了!已经搞不懂你啦!为什么不跟我说啊!?我可是你的姐姐啊!”
我跺着脚怒吼道。
“你感到的艰难和痛苦!能不能让我帮你承担一些啊!我们可是家人啊!”
我死死地盯着遥奈。
感受到我如此视线的她,
已经不在门后了。“咔嚓”一声,她关上了房间的门。
门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蠢不蠢啊”
我扑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伸直了四肢,把头埋到沙发的抱枕里。
我的内心已经空荡荡了。
难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遥奈还是什么都不肯跟我说,这让我感到很打击。明明间接证据已经很充足了才对。
但是,想去抓住的遥奈却跟全身都长了针一样,抓到豪猪的我反而扎了一手血。
说到底……妹妹啊,姐姐啊……所以又怎么样呢……说不定都是对方没有求助还擅自去这啊那啊的我自己蠢吧……
如果不放弃继续向她伸出手的话,到时候她就会“对不起~姐姐~其实我都是为了你啊~哭哭(令人火大的emoji)”这样哭得梨花带雨来依靠我吗?……呵呵呵……
好蠢。太蠢了。
被人连说四遍“蠢不蠢啊”也是应该的。
为了挽救不去上学的遥奈(“挽救”这个词本身超级怜悯的感觉,真是让人误会啊我……呵呵呵……),Queentet的各位也伸出了援手。
紫阳花同学、纱月同学、小香穗、真唯,有了她们的帮助,我也觉得自己能够做点什么了。还跟遥奈一起洗了澡,还以为和她内心之间的距离多少拉近了一点,结果还是搞成这个样子。
这下顺劈,把我的内心打得体无完肤。
多么悲哀的甘织玲奈子啊,简称甘织玲哀子。
反正,上了大学之后就算是我也得开始独居了,然后开始工作(有没有这么顺利先不考虑),跟妹妹应该是几乎再见不到面了……
反正所谓家人,所谓血脉相连,也就是这种程度的关系……虽然现在我在不去上学的她身上看到点自己的影子,但她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
行吧行吧。不管了。爱咋咋地吧。不去上学很爽啊,每天打游戏从早打到晚,爽死了。就算保持这个状态初中毕业,遥奈她肯定也没问题的……她跟我可不一样……
现在的我是离家出走的甘织玲奈子,简称甘织离奈子。
妹妹她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无论是梨地小町的事还是凑是她妹妹的事。
一切都是纯粹的偶然,我就这么认为了。
打架也有其他理由的吧……抢男人啊在SNS上发黑子言论啊之类的……我完全不知道的,和我的人生没有任何交集的理由……
我连刷手机都嫌费劲,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和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关系的新闻。
自己的思维快要溶解了。
啊……要不我也不上学了吧……
这周上来就有考试,真难顶啊……
处理人际关系也好麻烦,不想管了啦……
怠惰……怠惰怠惰怠惰怠惰……
“……Queen Rose的御用模特……”
……嗯?
这时,电视上正播放着的人物是我的相识。她和我的人生多多少少,不对,是太有关系了。
王冢真唯。
有着长长的金发、雪白的肌肤,总是带着一副温柔的微笑的,完美的美少女。大品牌Queen Rose的社长千金,所望即所得的高中一年生,以及我的……那个,我的……恋人……
不对!什么恋人啊!跟这没关系!
现在的我是离奈子。
就算对真唯也算离家出走状态!
哼,她多棒啊!能像这样在电视上风风光光,还深受遥奈信赖!就只把秘密跟她一个人说!跟我这样的可不一样!
不过,真唯她明明什么好处拿不到,却还为了我和妹妹特地分出宝贵的时间……她那么备受信赖,也是她在人生当中不断奋斗的结果……果然好厉害……
不对!不是这样!
别冷静下来啊我!
就连离家出走这种事我都只能半途而废吗!?怎么会……
不,不对。我的内心里就像折叠刀一样还藏着一个人格,对吧。对吧!?
初中时代的我!
现在的话,有什么要对真唯说的坏话都能随便说哦。
来吧!现在换你上场了!
初中时代的我如同幻影一般显现。没错,就是现在,上吧!Stand by me!我的替身!“决不会消失的过去School refuser”!
我的替身低头看着我,说:
“这家伙说啥呢,是不是傻啊”
…………
明明平时说起糟心话都要用火车皮算的……
偏偏这种时候这么简明扼要……
被内心的自己背叛了之后,我已经失去了干任何事的气力,呈大字型倒在了沙发上。
搞什么嘛,真的是。我要躺平了。
能不能现在天上掉五兆元下来给我啊——!
或者,现在马上让遥奈来我这“对不起~姐姐~其实我都是为了你啊~哭哭”一边哭一边依靠我也行……
这样的话什么姐姐啊烦心事啊全部都解决了,然后就可以跟真唯和紫阳花同学恩恩爱爱地去约会……
……多么空虚的妄想啊……
然后。
哒哒哒哒,有谁急匆匆地跑到客厅来。
是脸色大变的遥奈。
“姐,姐姐!”
诶,诶!?
我一时惊起身。
难道说,遥奈……!?
先前还对我“蠢不蠢啊”四连发的这女人,现在慌慌张张脸色泛红,一只手拿着手机跪坐到我身边。
“怎,怎么了?”
“那,那个那个!”
不好。我的心跳得好快。
“嗯,嗯”
要来了吗?难道说,你……
现在终于回心转意了吗……?终于理解我的心情了吗……!?
妹妹拿起手机伸到我的面前。
“看到了吗!?这个!”
上面一幅大大的真唯照片。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虽然我就知道!
擅自期待,擅自破防……我真是个小丑啊。要不试着去接受些什么小丑五级的培训什么的吧。
“我还没看呢……”
说起来,刚才电视上也出现了真唯。
遥奈还是睁大着眼睛,一个劲把手机往我这边凑。
“赶紧看!报导!快点!”
“嗯,嗯”
我在压力之下将目光移向手机。
上面是这么写着的:
“王冢真唯,突然公布婚约——”
有限公司Queen Rose的代表模特·王冢真唯公布了自己已订立婚约一事。王冢女士作了如下发言:“一直以来支援我的粉丝们,以及一直以来照顾我的各位有关人士,本次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个人的私事,本人已于同自己交往日久的女性缔结了婚约。”
“诶!?”
这……诶……!?
等,等等啊真唯!?
开玩笑的吧!?
怎么就擅作主张啊!?
这样的话……明天我都没法好好去学校了不是嘛……!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的光景:
我被大量的记者包围着,数不清的麦克风像我挤来,一刻不停的闪光灯灼烧着周围的空气,无数的发问只为求得我一言,我沐浴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当中。然后,我就此进入名流的世界——
“姐姐!看这里!快看!”
“哈”
妹妹摇肩膀把我摇醒,然后指着报导的后半段。
“对方是法国的名模。”
我看向妹妹,大喊道,
“我原来是法国名模吗!?”
妹妹看到这样的我,如此回应道,
“…………真是做得个好梦啊,姐姐。”
“诶!?”
用鼓励被甩了的朋友的怜惜眼光看向了我。
……………………诶!?!?
***
第二天,学校。
我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口的人已经堆成一坨了。
不只有芦谷高中的学生,还有好多拿着长枪短炮的大人……是媒体吗?大家肯定都在等着王冢真唯的登场吧。
当然,我不是什么法国的名模。也说不定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我试图在记忆中寻找些许线索,但果然想骗过自己还是太过困难了。
也给真唯发了消息想确认情况,但是她没有回复。
所以,我想直接当面问清楚……似乎相当困难。
我在离人群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等候了一会之后,不知何时身旁站了一位高挑的女性。
“王冢真唯又是那么显眼啊……”
一脸嫌弃的她,是将一年B班团结起来的那什么小团体的学生,高田卑弥呼同学。在之前的球技大赛上与她可谓战至白热化,现在也算是见了面会互相打声招呼的平常关系了。……吧,大概。
“啊……那个,高田同学,早安。”
“早上好。”
你看,她也会回应我的!关系良好!
不过,高田同学看起来相当不快。
“真是的……这样必须要抗议了呢。”
“哈哈……”
我接不上话,只得赔笑两声。
高田同学小时候也曾是模特,不过似乎因为人气全部被真唯夺走而隐退,自那之后就视真唯为宿敌,是个2p纱月同学一般的人物。
“不过,人确实多到夸张啊。”
“就是啊。不就是那个王冢真唯公布个婚约而已,真是的,闲人们就只会叽叽喳喳嚼人舌根呢。”
说得好过分……
“确实王冢真唯即使放眼所有现役的模特中受人瞩目的程度也是顶尖。今年的‘模特选出的最憧憬的模特排行榜’的第一也是由她拿下,她的流行席卷了从青少年开始的各个年龄段。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至于……”
……嗯?
“还多次出演电视节目,影响力和知名度都相当出众。作为将Queen Rose的名号在全世界打响的核心人物,此前无论同多少男性艺人有过关联都可谓是片叶不沾身,所以这次会成为如此轰动的话题也很正常……不过这些人趋之若鹜的样子,实在难堪。”
呃。
“高田同学真清楚啊。”
一道锐利到仿佛能发出声音的视线盯向我。噫。
“……那是当然的吧?王冢真唯可是我总有一天要打败的对手。你不知道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真是让人笑得肚子疼……不,是连大牙都笑掉了!”
“这,这样啊……”
我决定不去深究了。
和真唯正在交往这事,必须得严格保密才行……不然麻烦可能不止一星半点……
“啊,来了来了,豪车。”
“王冢真唯……!”
看到豪车停到校门前的时候,高田同学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块白手帕咬上了。哇。
现实里真有这么干的人啊……这世上说不定还有很多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有意思的人。
驾驶座上下来的女性(并不是花取小姐)打开了车门。
看到真唯身姿的那一刻。
众人组成的人环骤然缩小,转眼间已经看不见真唯了。
“呜哇,好离谱的人气……”
虽然早已知道,但实际上再见到还是很震撼。
就像是受全国人民爱戴的公主大人一样。
“什……从豪车上还下来了另一个人……!那就是所谓的婚约者……!?”
比我高了十五公分的高田同学似乎能看到人环里面。
“诶,真的吗?”
我拼命地蹦,却连头顶也看不到。
“居然把婚约者带到学校来,难道说,是故意现给我看的吗……!?”
“那不太可能吧!”
是你被害妄想症犯了!我差点把这句吐槽脱口而出。
然后,人群爆发出一阵高亢的欢呼声。
“诶,什么什么?怎么了?”
比起跳起来看还是直接问高田同学更加效率。高田同学一副为下一步棋的落子而苦恼的棋手的表情对我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王冢真唯亲了一下婚约者的手背。是一种向大众传播媒体的表态吧。”
“这样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把传媒完整说成传播媒体的人……
之后,大概是豪车载着真唯的婚约者离开了。
真唯依然被学生们和媒体围绕着,动弹不得。
我向身边咬手帕的力度变得更大了的高田同学问到:
“那个……对方是女性?”
“看起来是的。法国是承认同性婚姻的,在那边估计不是什么稀奇事吧……啊,原来如此。这场骚动估计也有那群游山玩水的家伙的份吧。”
高田同学独自言语完又独自接受了。
我微微地“哼”了一声。
哎呀,算了,无所谓的,我不在乎。
真唯也有各种各样的情况要处理嘛。
“果然”
这时,高田同学用像是才发现原来我在啊的眼神对着我,大幅度点了点头。
“就算同在一个小团体,果然你对王冢真唯也是有想法的吧。”
“诶?”
“你的表情是这么说的,一副觉得这一点意思都没有的表情。”
“不是,我”
高田同学对我温柔地微笑。
“如果你要在背后给王冢真唯来上一刀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随时欢迎你换到B班来。”
“才不会啦!”
因此种种,即使真唯到了教室也一时被人所围绕着,几乎没有能单独两人对话的时机。
到了午休,终于能和真唯在天台说上话了。
“哎呀”
真唯扶着天台上的扶手,即使是她,此时也面带些许倦色。她尽力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低声说道,
“再怎么说确实是有点累人了……”
“辛苦了。”
我拍了拍真唯的肩膀。
像这样单独二人对话的时候,理所应当的,真唯还是那个真唯,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即使稍显疲惫也还是那么美丽,那份绚烂的光辉之上没有一丝阴霾。
11月份的天台让人略感寒意。话虽如此,接下来要说的话题也不是在楼梯间这样的场合能说的,结果,这里成了最合适的场所。
“抱歉,昨天没能跟你联系。”
“没关系。”
一开始看到婚约的报导的时候,确实是想着“什么鬼啊!”,不过经过一晚上之后也镇定下来了。
也就是说,不是昨天,而是今天才能聊这个可能还是件好事。而且昨天我被妹妹的事情搞得头昏脑涨的……
而且,本来也。
平时总是对我喜欢来喜欢去的真唯,不可能背着我出轨的。她平时对我表达的喜爱之情足以让我这么想。
所以,当中一定有什么内情。
今天的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听到自己的恋人有未婚妻了这种话也能保持和平常一样的态度,不愧是我,可谓对恋爱毫无兴趣的女人。
或者说,我也一边咬着手帕一边说“未婚妻是怎么回事啊!”这么诘问她也挺有意思的,不过那样真唯会很头疼还是算了吧……
“总之,先让我说明情况吧。”
“听听看”
“……这次的事,是我母亲擅作主张。”
果然。
“本来母亲她就想着,等我成年了就让我成家。听起来有点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作风,不过她似乎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之前,我不是还开过恋人招募派对嘛。”
“是有这么回事。”
“那事之后,她就更坚决不能让我放任自流了。婚约的对象就是那时给我找定的,当时我就觉得是她一时心切很快就过去了就没当回事……”
嗯嗯。
“她什么都没对我说,事情在暗地里一直在进展,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强行让我发表宣言。真是头疼。我正要强烈抗议,让我把宣言撤回呢。”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嗯……”
我冷静地点了点头。
她说的话我已经百分百理解了。
真唯会开那个恋人招募派对,某种意义上说当中也有我的责任……即使如此,擅自给孩子敲定婚约强行公布,怎么说也太过分了。
这件事当中,真唯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也只是单纯的受害者。
“说起来”
“嗯”
真唯强颜欢笑。
是太累了吗,真可怜……
“为什么一直在用敬语呢。”
“诶!?!?”
不好,声音太大了。
我一脸震惊看向真唯。
说来还真是,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敬语……?我会,为什么……?
“有点距离感呢……”
“诶,不是,怎么会!没有这回事!”
又来了。嘴里跳出的话自动转换成了敬语。
为什么!?
“难道说,你在生气吗。”
“我……在生气……?”
真唯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呢。
不不不,我现在可是究极无敌冷静地状态,真唯的一切说明我都已经接受,错的是真唯的母亲这点我也已经完全理解……
“我有什么要生气的理由吗?”
“那是”
真唯的脸上不知为何冒汗了,现在可是11月份啊。
“听到自己的恋人有未婚妻,任谁都会生气的吧……”
“任谁都……就连我都……!?”
我在混乱中反问道,
“为什么……?”
“诶?不是,呃……感觉自己被对方轻慢了,对对方产生不信任,或者说嫉妒了……之类的。”
又来了!嫉妒!
“不过,我那个,还不知道真唯的未婚妻是谁呢……对方是个怎样的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对方……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某个黑发女人的身影。
“不过并不是纱月。”
某个黑发女人砸了下舌然后走掉了。
“我以前一直保持着在日本和法国之前来回的生活。她是我在法国的青梅竹马。是作为模特的伙伴,是朋友……对,是家人一般的关系。她率真、开朗、美丽,是位优秀的女性。”
“嚯……”
真唯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
“不是,我对她完全没有恋爱方面的感情,真的一点都没。”
“这样啊……”
“为什么把视线移开了啊!内心之间的距离更远了啊!”
“哎呀,像我这样的,就算在班上也算……在日本出生长大,从来没离开过日本,和真唯认识也是在升到高中的时候……也一点都不率真,脸也要靠疯狂化妆,我就是这种量产型的女生……呵呵……”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啊!”
真唯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所深爱的,唯有一人——”
那认真的目光,让我怦然心动。
我也知道,太过贬低自己真唯也会很难办的。而且我也最讨厌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
而且,真唯对我的喜爱,我是真的感受到了。所以,我想要笑着回应她说,“当然了,我相信你。”
可却没能做到。
“玲,玲奈子……?”
我的视野模糊了。
这,难道说……
我的眼里已经充满泪水了吗……!?
“抱歉……让你感到不安了……”
“诶,不对,这是”
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象。
真唯挽着哪个我不认识的人的手走着,对我不认识的人展露微笑,手捧住了我不认识的人的脸,和我不认识的人接吻——
不,这种……居然会因为这种想象就落泪什么的。
这不显得我是那种超麻烦的女人嘛!
都是昨天听到梨地小町这个名字就把我的心态搞崩了!内心已经乱成一团啦!
“那个……”
“呃,嗯,玲奈子”
我弱弱地说,
“我,要被抛弃了吗……?”
“不会的!绝对!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真唯用罕见的高语速回答道,
“能跟我结婚的,唯有甘织玲奈子一人!其他人都没有资格!放心相信我吧!”
“……”
这么着急的真唯可能还是头一回见到。
然而,我还是没法完全打消自己的坏念头。
不是我不相信她,而是我害怕失去她,所以我才会如此不安吧。
“但是,像你在法国还有青梅竹马这事,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我不是说为了避免麻烦才隐瞒的,只是觉得没有特地说的必要,你也不像是对这个感兴趣的样子。”
“率真、开朗又优秀的女性……”
“我的错。在你面前称赞别的女性完全不能算淑女应有的行为……我在反省了,抱歉。”
我两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真唯。
“玲,玲奈子……?”
“要被抛弃了……我对真唯来说,就只是结婚之前随便玩玩的对象吗……?”
“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不德之行!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啊!”
呜呜。真唯的话语给我逐渐崩坏的内心贴上了创可贴……
“那,我和她,你更喜欢谁……?”
“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啊!”
“真的吗……?那那那,你有多喜欢我?”
“世界第一喜欢。”
真唯真挚的话语,让我心动不已。
还想听,还想听她说更多……!
“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
“当然了。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的,玲奈子。你就是我的全部啊。”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吗?如果撒谎的话,玲奈子可不会放过你哦。”
“我发誓,为你献上永远的爱——”
然后,我的后脑勺就被狠狠来了一下。
好痛!
我捂着头回过头去。
“还要秀恩爱到什么时候,杀了你哦。”
是纱月同学。
“真是的……再来一会的话两个人就要一起从楼上掉下去了呢,多危险啊。”
“危险的不是纱月同学的理性吗?”
“啊哈哈……”
没想到居然有人躲在门后看着我们之间的闹剧,而且还有三个。
琴纱月,
小柳香穗,
濑名紫阳花。
三人都是我所在的一年A班的五人团体Queentet的成员,也是知道我和真唯正在交往的人。
“你们怎么也在?”
真唯问到。
出众的黑发美人,真唯在日本的青梅竹马,同时也是教会我们容貌的优秀绝不代表性格的优秀的重要存在——琴纱月,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回答道,
“感觉事情麻烦起来会很有趣,就来偷看了。”
她的语气像是来行使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利一般。
太强了。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别人想说她都无从下嘴。不愧是纱月同学,简直我推。
“纱纱是在担心你们俩哦,所以我也跟过来了!”
盈盈地笑着补充说明的是小柳香穗。可爱到爆棚的小动物系女孩,偶尔露出的小虎牙十分有吸引力。这样的她,是面对真唯和纱月同学都能毫不退缩去吐槽的重要存在。
“才没有。不要自顾自地说些有的没的,香穗。”
“好好好对不起啦~”
面对纱月同学的威压,小香穗也笑嘻嘻地应付过去。不知不觉间,这两人已经是能互相用名字称呼的互相之间没有那么多顾虑的关系了,这种对话也时有发生。
“唔,不过偷看果然不太好呢……对不起。”
紫阳花同学像是作为三个人的代表一样,向我们道歉。
以芦谷的天使而闻名的濑名紫阳花,是向全世界展示外貌的优秀和性格的优秀也完全可以成比例的重要存在。也不是,这点真唯和小香穗也可以证明的。
倒不如说,真要说的话,紫阳花同学应该是最有资格听我们这场对话的……
“也对不住你啊,紫阳花……”
真唯低下了头,这么说。
紫阳花同学连忙摆手。
“啊,没事的。虽然我也吓了一跳……不过我也明白,当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虽说如此,如果我能强硬一点阻止下来,也不会让你感到不安了。”
“虽说可能是这样没错……”
紫阳花同学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没有谁是完美的,这都没关系。人怎么能做到阻止自己没有料想到的事呢?我的弟弟们每天也净在做些‘为什么你们要干这事啊’这样的事哦。”
她的笑看起来有些害羞。
“所以,发生这种事的时候,跟大家好好说明让大家去接受才更重要啊。”
“……嗯,谢谢。”
“呵呵,不用谢。”
二人微笑地交流着,氛围良好。
……总感觉看到了她们身旁开满了鲜花的场景。
诶?怎么跟我那会不一样?
“濑名,不愧是她。”
纱月同学在我身边小声说道。感觉她是在指桑骂槐。
真奇怪啊。明明我也想保持像那样的氛围的……
不过,我和紫阳花同学的自尊心和自我接受的程度本来就没法比……我的心理如果是茅草房子的话,紫阳花同学的就是钢筋混凝土。任外面狂风大作,都能保持岿然不动。
算了……没有谁是完美的……紫阳花同学的话语无论何时都能带给我希望。
我们三人——我和真唯、紫阳花同学之间的关系是特别的。
我和真唯是恋人、真唯和紫阳花同学是恋人、然后我和紫阳花同学是恋人。就是说,我们三个人正在交往。
这样的人际关系能够以奇妙的平衡保持,说是全靠全宇宙最优秀的端水大师紫阳花同学的功劳也不为过。
仰仗她的存在,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之间一直都没有过大的冲突,顺风顺水的过来了。也就是说,这次这个未婚妻的事,说不定是我们要面对的第一次危机。
纱月同学抱着胳膊说:
“说来,阿姨她还真是上了强硬手段啊。”
“确实……你跟她已经见面了吗?”
这里说的她应该说的是那个未婚妻吧。
“……还没有。”
纱月同学缓缓摇头。
“诶?纱月同学也认识真唯的婚约者吗?”
“嗯,是啊。小时候纱月也是模特啊。”
这个我知道。被过激真纱派带着看了一堆录像。
“因为这个,一起去法国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一起玩呢。”
纱月同学的倒一副嫌麻烦的口吻。
“指正一下,我不是模特,只是在摄影棚里被人狂拍而已。去法国也是真唯死乞白赖求我我才陪她去的。”
“没错,是陪我去的。纱月真的很温柔啊。”
真唯满脸微笑,纱月同学则狠狠砸了一下舌。可能是被下了被人夸就要咂舌的诅咒吧,好惨。
内心脆弱的我,很能理解不能坦率起来的纱月同学哦……
“如果有朝一日诅咒能够解除让你恢复成正常的人格就好了呢,纱月同学……”
纱月同学一把抓住我的脸。
诶!?好痛!痛归痛!哪有女子高中生抓女子高中生的脸的啊!
“她应该也很想见见你。她还挺粘你的来着,不是吗?”
“小时候的事我早就忘了。”
纱月同学松开手,耸了耸肩。
震惊。我被一把抓住这件事仿佛没有发生一般,对话毫无波澜地继续着。
诶,什么?这是什么很平常的事吗?我都被一把抓住顷刻炼化了……!?
连紫阳花同学都没有要阻止一下的意思!为什么一副“关系真好啊”的表情啊!才不好!现在在这里的明明是侵害人和受害人啊!要我向最高法上诉吗!?
我还没有释怀的时候,小香穗说着“说起来啊”从我背后贴了上来。
“玲奈亲,你跟星罗罗怎么了吗?”
“……诶!?”
这个话题,可能对现在的我比真唯的未婚妻这事还要尖锐。
为了不让心脏从嘴里跳出来,我连忙捂住嘴巴。
“没,没有啊!?没,没有不是没怎么样吧——!?”
坏了!条件反射想要糊弄过去!
不对,不是这样的……!
小香穗倒是不怎么在意。
“这样。她好像想联系你哦?”
“这,这样啊,为什么呢,真是没想到啊哈哈哈。”
唔……
但是,要是说到我当时跑掉了的话题的话,就得说到我当初为什么不去上学,然后就不得不去说明我原本是个阴角了……
并不是说我不相信Queentet的各位,只不过,这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也会让她们担心的吧。
……这种话都是充场面的,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这最后一点点的可怜的自尊而已。
从经星来妹妹介绍得见的凑妹妹那逃走的我是罪人……责任百分之四百在我……没错……
难道说,星来妹妹,也给我的手机来消息了……
我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
确实有消息,999+。
可怕!
诶,什么,全都是星来妹妹的消息!?可怕……
不,不仅如此。我的SNS上也收到消息了。不只是星来妹妹本身那个号,估计还用上了小号……她用尽了一切手段在联系我……
这……亲身感受一下真是挺恐怖的……
怎么办……不对,这里什么都不能做。跟前面说的一样,如果我说了自己为什么要逃走的话,跟这事有关联的一切就都得说明白了,然后这事就变得更复杂了。
不过就算这么说,我也没自信能巧妙地糊弄过去……对不起这里我就直接当没看见……
让我先平复一下心情,然后再好好解释吧……
不觉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拿着手机的我身上。
唔。
“呃,那个”
我一边受着众人注视一边说,
“总之,那个,真唯!如果能够万事顺利就好了!对吧!”
我的嘴里冒出了毫无营养的话。
“嗯,没错。给我一点时间来处理……两位,请相信我。”
总之,这次的未婚妻的骚动,就交给真唯去解决了。
不愧是真唯,给人的安心感不是一个级别的。跟我这样的就不一样。
实际上就是这样。
没错……那天回家的路上,我明白了。
像我这样渺小的人类要做的事,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
***
之后,我向真唯为之前在天台的失态道歉了。自觉身负责任的真唯真是温柔。(我是垃圾)
想要帮到她……
不过,就算这里出于使命感冲到人前大喊“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其实我才是真唯真正的未婚妻!”周围的人也不见得会相信……如果是紫阳花同学还好说……
我谁的忙都帮不上。
我拖着无力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离家最近的站下车,回到了自家的门前。在这个人类最没有防备的时刻,我突然,
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壁咚了。
诶!?!?
我被夹在了迷之黑影和围墙中间。
“真是让我好找啊,姐姐前辈……”
在这个我无法逃脱的地方,从下方以愤怒的视线盯着我看的这个女生——
“星,星,星,星来妹妹!?”
“诶嘿嘿,怎么了吗~怎么一副见到了幽灵的样子啊。”
实际上,她有一条头发挂到嘴边,确实挺有恶灵的感觉。
我吓得整个背都贴到了墙上。
“哎,哎呀,居然在这里遇见星来妹妹,真是巧啊……”
“巧什么巧!我是专门在这蹲你的!”
我想也是!
她的一双吊眼中满是怒火,死死锁定住了我。
“是你自己说过的吧!想要相信遥奈!说了那么多漂亮话!但是!为什么从凑面前逃掉了!到底为什么——!?”
“唔,这是那个……当中有十分复杂的内情……”
我试着一点点从被壁咚的状态解放出来,咚,她的靴子踏到了墙上,封住了我逃脱的方向。噫。
“可别想着要逃啊!?你可得补偿当时听到姐姐前辈的话要稍~~微那么一点动心的我啊!?”
“诶?这,这样吗?我当时说的话有那么帅气吗?嘿嘿嘿……”
“害羞个什么劲啊!傻子!渣滓!”
“呜呜呜对不起……”
我还想抖个机灵缓和一下气氛的,结果火上浇油了……我的谈话能力简直是令人绝望级的差劲……
星来妹妹收回手脚,一改先前的态度,表情恢复了平静。
“哼,先算了。”
“真的吗,太好了!”
“我说的是‘先算了’,‘先’懂吗!?你是不是要回幼儿园重修一下语文啊!?”
就算是我也清楚这里不应该笑盈盈地说什么“呵呵呵,星来妹妹,幼儿园里怎么会教语文呢☆”之类的话。
我把头缩进脖子里。
“所以,能重来一次吗?姐姐前辈。”
“重来……?”
星来妹妹往右边一偏。
有一个一脸百无聊赖的黑发女生也在。
凑——梨地凑。
“噫……!”
这下我是真的吓坏了。
“什么……搞什么啊……”
凑妹妹皱起眉头,一脸不悦,看向了星来妹妹。
“我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
星来妹妹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
“甘织学姐,你有问题要问我吗。”
“这个,是”
我的眼光在做布朗运动。
“以那种方式逃走,我肯定会在意原因的。”
她平静地问到:
“我的姐姐,怎么了吗。”
“啊,唔……”
是的,我在那时问了她姐姐的名字。然后在她回答之后,我就逃走了。
她会这么问,也是当然的。
我的指尖开始发麻。
要把这份不适一扫而空也很简单。
只需要坦白一切就行了。
你的姐姐,以前霸凌了我。
不想说。
因为,这根本不是事实。根本没有这么回事。我可是高中出道大成功的阳角啊。
如果说出口的话,讲究相当于承认了自己悲惨的过去。至今为止我得到的一切都会变得支离破碎。
我努力至今的所有成果,会全部,全部化为飞灰。
怎么可能说啊——
“呜呜……”
扑通一声,我跪在了地上。
“呃……?”
“姐姐前辈……?”
当场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然后。
由于我已经变得字面意义上的无法沟通,星来妹妹和凑妹妹只得离去,只说下次会再来问清楚情况。
这事,还没完。
“……我回来了。”
我磨磨蹭蹭地在玄关换鞋。
这大概,是对我的惩罚吧。
像我这样既无能力也无觉悟的人,想着至少也得拿出作为姐姐的样子,一头撞进超出我能力范围的问题当中……
结果,从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侧面吃到沉重的一击,直接把我打成重伤。
然后,已经无处可逃了,可谓走投无路。
“姐姐”
妹妹走着楼梯下来。
我不由得惊了一下,连忙整理自己的表情。
“怎,怎么了?”
她的表情隐隐有些吓人。
“你跟她们说了什么”
“诶?”
“我听到了。星来和凑,她们来了吧。”
“啊……”
这下真的脸色铁青了。
无处可逃。
我移开视线。
“也没什么……”
即使如此我还是试图逃避。
在狭小的牢笼里难堪地挣扎着。
“……”
妹妹她。
站到了我的旁边。
“…………这样。”
似乎一下失去了兴趣,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我在原地呆站了一会。
这是怎么了呢,眼泪又要涌上眼眶了,我只得拼命去忍住。
昨天为止,我都还在奋力想要挽救不去上学的妹妹,那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今我只想要自己得救,只在想这一件事了。
希望知道我过去的人,全部从世界上消失。
然而——第二天一早。
我一脸消沉地在洗手台前的时候,妹妹来了。
“早上好”
“嗯……早,早上好。今天真早啊。”
我慌慌张张地回应她。
妹妹穿着初中的校服。
“……诶?”
我重复确认了好几遍。
“给我一下”
妹妹从我的手里拿走吹风机,干脆地整理好发型,把吹风机还给我,然后走掉了。
我对着她的背喊道,
“等,等下!?”
“嗯?”
妹妹回过头用“有啥事?”的眼神看着我。
想说的话一时堵在了喉咙。
“没有,那个……怎,怎么了?”
她以完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我说:
“当然是去上学啊?”
然后快步离开了。
留下右手梳子,左手吹风机的我。
我长叹到,
“诶诶诶诶诶~~~~………………?”
这是什么突然的展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