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日星期三的早上六点半。
老爸、美由贵阿姨,还有晶都在玄关前。真嶋家总动员出来送我,实在是有点夸张,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凉太,没有忘记带什么吧?」
「没有,放心吧。」
「手帕和面纸都带了吗?」
「带了啦,美由贵阿姨。」
「老哥,肉干和指南针呢?」
「……你以为我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的地方是京都、大阪、奈良。并不是丛林。
「还有还有,你忘记带继妹了喔。」
晶以开玩笑的口吻,竖起双手大拇指比自己……应该说一大清早的,她的兴致就莫名高亢耶。
「……不,继妹要放在家里。因为禁止携带啊。」
「好过分!──老爸、妈妈,你们有听到老哥刚才说什么吗?」
老爸「嗯」了一声,用手抵着下腭,然后看向美由贵阿姨。
「我记得继妹不能超过三百圆吧?」
「哎呀哎呀,继妹可不包含在零食里喔。」
──包含在里面那还得了!
他们搞混了继妹跟香蕉吗?
一大清早的,家人搞笑的品质低到不行。
话说回来,老爸和美由贵阿姨的这种兴致是怎样……
最近他们这种耍笨桥段变多了。真希望他们能想想我这个真嶋家唯一负责吐槽的人负担有多大。
另外,我还希望他们不要故意去说令人尴尬不已的哏……
当我无奈地摇头,晶却突然一脸认真地看着老爸他们。
「你们在说什么啊?继妹是主食耶。」
「「啊──……」」
结果老爸和美由贵阿姨都一脸恍然大悟……我无法奉陪了。
「我走了……」
我无力地跨出脚步。
「凉太,路上小心啊!」
「要是发生什么事,记得打电话哟!」
「老哥,那我们晚点见!」
他们三人向我挥手道别,我也挥手回应。
虽然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但倒是不讨厌有人担心我。伴手礼就……嗯?
……晚点见?
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不至于吧……那是一种搞笑段子吧?
我带着耿耿于怀的心,前往学校。
* * *
我们先在学校集合,然后点名。
接着坐上游览车,来到东京车站坐新干线。
我上次坐新干线是在去年十一月的家族旅行,大约睽违半年。我们从月台迅速上车,前往第一个目的地──京都。
距离大约五百公里。
徒步大概要花两周,不过听说江户时代的脚夫可以用短短三、四天跑完这段距离。
如果是搭乘新干线希望号,约耗费两个小时十分钟。如果是未来预计营运的磁浮新干线,只要一半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小时。哎呀,时代的进步真棒。
按捺不住想发表这种小知识是我的坏习惯。是校外教学亢奋的心促使我这么做的吗?
顺带一提,我现在坐在双人座的靠窗座位。靠走道的座位坐着光惺。
我们把前方的座位往后转,所以我的对面是结菜。结菜旁边则是星野,与光惺面对面。
「结菜,比个『YA』~」
「YA。」
「笑一个、笑一个!」
「YA。」
「我都叫你笑了!」
星野的兴致比平常还要高。结菜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不过还是看得出来乐在其中。
我没由来望向坐在旁边的光惺。
「新干线你就没问题啊?」
「除了飞机,我都没问题好吗……」
「你还有其他不敢坐的交通工具吗?」
「……矿车。」
嗯……
我觉得生活在日本应该没什么机会能坐矿车吧。顶多只有某个猜谜游戏节目的加分关会坐矿车吧?就是那个一答错就立刻结束的……
「那结菜,接下来跟真嶋同学拍一张!」
「「咦?」」
「真嶋同学,你也快点~要留念啊,留念~」
我和结菜面面相觑。
这没有什么。只是拍张照而已,但这是我们第一次拍双人照。
我顺着现场气氛,看向星野对准我们的手机镜头。
「啊,这个感觉不错。结菜,你明明会笑嘛。」
星野迟迟不按下快门。
「再靠近一点──对对对,再多释放一些感情很好的氛围吧──?」
要求有够多,我的笑容开始僵硬了。我的颜面肌肉并未针对笑容做出强化,所以希望她能快点……
「……真嶋同学,你那是什么脸?再自然一点……拜托,那到底是什么表情啦?」
「还不都是你不赶快拍!不要被吓到好不好!」
「好,拍好了。」
「拍照的时机──!刚才这个时机绝对不行吧!」
这张照片立刻就被传到LIME群组中,是一张引人反思按快门的时机究竟为何的照片……我真想用魔术橡皮擦擦掉自己的脸。
「千夏,也用我的相机拍吧。」
结菜将自己的手机交给星野。
「哦,这个手机支架很好看耶。你平常没有装吧?」
「嗯。」
「买的吗?」
「不是,是凉太给我的圣诞礼物。」
因为结菜红着脸这么说,使得星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看向我。
「那该不会是~……」
「是我送的没错,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当然没有其他意思。
那个礼物是要谢谢结菜的多方照顾,要是别人有奇怪的臆测,我会很困扰。
总觉得身体突然开始发热。我果然很不擅长应对女孩子的捉弄。
「那你们两个靠近一点。」
「那、那我就……」
「嗯、嗯……」
虽然稍微变得有点尴尬,但我觉得自己的表情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插图009)
「结菜,共享刚才那张照片嘛。」
「……不行。」
「为什么──?我拍得很可爱耶。」
「没有,我的表情很奇怪……」
结菜说完,顶着红润的脸,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放在腿上。
她毕竟是写真女星,我还以为已经习惯拍照了──不过这样啊。她说不定不擅长跟别人一起拍照。
这时候,光惺突然大叹一口气。
「你怎么了?」
「没有,没事……」
光惺无奈地说完,随即面向走道。
就在我歪着头,搞不懂他的时候──
「哇哇!是富士山!好漂亮──!」
星野看着窗外,兴奋地说。
「哦~是富士山。」我接着开口。
「是富士山啊。」接下来是光惺。
「富士山。」最后是结菜。
「咦咦!你们三个人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你们都不感动吗!」
「「「…………」」」
「不要不讲话!这样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很兴奋,很丢脸耶……!」
不必我说,现场根本没有人能配合星野那种亢奋情绪。她在我们分组的当下,没发现这件事吗?
「啊哈哈哈……我去一下厕所。」
我面带苦笑离开座位。
前往厕所途中,我看着嬉闹欢笑的同班同学。我们这组跟其他组相比,确实比较稳重。
(算了,之后或许稍微配合星野同学的兴致也不赖啦……)
难得的校外教学,就为了她表现得稍微开朗一点,或许会比较好。
──我懂了,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想这种行事作风应该也是种重视私生活的方式。毕竟结菜没什么精神,星野的努力一直落空,光惺也跟平常一样。
难得出来校外教学,我希望这次旅行能让大家心满意足,并留存在回忆当中……不对,我这种想法简直就像在工作一样。
──不该是这样,我自己也必须乐在其中才行吧……
我修正想法,上完厕所走出洗手间──
「嗯~……怎么办~……伤脑筋啊……」
我看到有个女孩子背对着我,手拿着手机,站在洗手台前方不远处左顾右盼。
听见那个刻意到不行的口气,我──大大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吗?」
女孩子「咦?」了一声,却不转过来面对我。
「请问,有事吗……?」
「我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的确遇到了一点麻烦……」
「难道你迷路了?」
「嘻……不太算是迷路,我在找人……请问你是在搭讪吗?」
我面露苦笑。
「这世界再怎么样也没有会搭讪继妹的老哥吧……」
晶闻言便转过身来,大叫一声「老哥!」后,笑着扑进我的胸膛。我在晃动的新干线中,急忙伸手扶墙,单手搂着晶……真拿她没辙。
「好了,你在这里干嘛啊,晶?」
「我太想你,就跟来了~……我乱说的啦,你有心动吗──?」
晶半开玩笑地说,脸上是满面笑容。
「没有,虽然照理来说这应该是听了必须心动的台词啦……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要去拍那个广告啊。」
「……啊?那是明天吧?」
「嗯。所以我决定今晚提前住在那里!」
「这么理直气壮……」
我傻眼至极。
看来她今早说的「晚点见」,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真没想到会搭到同一班新干线啊……不对,你早就看准了这班车吧?」
「才没有。这个真的是巧合……不过我知道我们同一班车啦。顺便跟你说,选车次的人不是我喔。」
「不然是谁?」
「就是……──」
* * *
「──嗨,真嶋。」
「居然是建先生吗……」
我实在是很傻眼。
「为什么连你也在这里啊?」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放下我女儿的副经纪人工作去旅行啊。所以想来捣蛋一下。」
「呜哇,好差劲……」
「我乱说的。其实我也有工作,所以要去京都。」
听到建先生在京都有工作,我讶异地「哦」了一声。
「时代剧吗?」
「不是不是,是悬疑剧。」
「啊,那你演犯人对吧?」
「啊?你是看到我的脸,才这么想的吧?不要先入为主好吗?」
建先生原本就是以演黑道电影为主的演员,完全没有一丝时尚的感觉,且有如黑道般可怕的面容……但我并没有用外表判断他的工作。
而是考虑他过往的实绩,才有这种判断。
「不然是什么工作?」
「哦哦,其实啊,是久违的大工作喔。我要出演无线电视的电视剧。而且有台词。我演刑警。」
「哦哦!恭喜你!」
从被抓的人变成抓人的人,真是一大喜事。
坐在他身边的晶一定也与有荣焉吧。
「说是这么说,台词也只有三句吧?」
晶,你这句话会变成一记特大号的回力镖飞回来,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因为你自己连一句台词都没有……
「好像是『站住!』、『警部,我从另一边包抄!』跟『对不起,让人跑了……』这三句,对吗?」
光听到这三句台词,我的脑中就浮现大致的样貌了……但先不管了。
「对。不过可不只这样喔。毕竟没有台词的部分也是演戏的一环啊。」
他说得也对。就算他的台词少,登场镜头应该也很多吧。
「你很有干劲嘛。」
「对啊,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接到无线电视的戏剧通告了。」
建先生开心地说着。
「话说回来,你们真不愧是父女……」
「嗯?」
「因为你要演无线电视的电视剧,晶也敲定广告的演出……该说是演员的血脉吗?总之很厉害。」
建先生轻声笑了出来。
「不对,孟德尔定律毫无亲情可言。我之前不是也有说过吗?环境才是最重要的。晶和你都很努力,这就是你们努力的结果。然后我是靠实力!」
看到建先生信心满满的模样,我和晶都面带苦笑。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又瘦了?」
刚才看到他时,我就一直很在意。而且他的脸色感觉也不太好。看起来没什么血色……
他的脸疲累到就像是熬夜过后,而且脸颊也比之前见面时还要凹陷。
建先生听了,转为认真的神情。
「真嶋,真亏你发现了啊……」
下一秒便露出灿烂的笑脸,彷佛马上就会发出笑声──
「我为了塑造角色,有减重啦。这把年纪还要变瘦,费了我一番工夫耶。」
什么嘛──我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有需要塑造角色吗?你不是演刑警?」
「不是,是为了下一份工作。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不过那也是一份大工作。所以这次的戏绝对不能搞砸。我说什么都要演好。」
白白替他担心了……不过,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担心我啦──总之因为我第二天的行程刚好和晶的工作重叠,就一起去了。」
「这件事──」
──当我就要脱口询问老爸和美由贵阿姨知不知道这件事,又急忙闭上嘴。
说不定没告诉他们。
这场旅行就像久违的父女之旅。我想我不该扫他们的兴致。
「怎么了?」
「没有,我觉得这样很好──因为晶一直很期待能和建先生出去玩嘛。」
「等等!老哥,这太丢脸了,不要说啦!」
晶满脸通红地凶我。她在建先生面前就很不坦率。在这方面有种果然是父女的感觉。
建先生则是隐约流露出温柔的目光看着晶。那是父亲看着孩子的眼神。
「其实我也很期待。因为我还以为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我会当作最后一次,用力地宠你喔。」
「爸爸,这种话等你红到坐得起商务车厢再说啦。」
「啊,好……对不起……」
建先生一口气消沉到连我都觉得可怜的地步。
看来坐自由座保不住父亲的尊严……我要记住。
「所以老哥校外教学要玩得开心啊。」
「好。那么建先生,晶就麻烦你照顾了。」
「好喔,你好好玩吧!」
他们笑着目送我,我也就穿过自动门。随后,我突然停下脚步。
──奇怪?我有跟建先生说过孟德尔定律的事吗……?
我觉得耿耿于怀,于是回过头。
透过自动门的窗户可以看见建先生和晶开心谈天的身影。
──算了,大概是听晶说的吧……
我这么想着,回到自己的车厢。
* * *
我回到座位后,光惺首先跟我说话。
「厕所很多人吗?」
「其实……晶和建先生坐在同一班新干线上啦。」
「唔……」
光惺明显感到嫌弃。
「为什么他们父女会凑在一起啊……?」
「建先生说他也有工作。」
「不对,他们绝对是看准这班车坐上来的……」
「可是晶说是巧合啊。」
好吧,建先生确实有可能做这种事啦。
校外教学注意事项中,详细记载着我们会坐几点几分的哪班新干线。
晶看起来不像说谎,所以有可能是建先生从晶口中听说我们校外教学的日期,然后搭上同一班车。
──晚一点去问那个演刑警的人真相是什么吧……
此时,星野听见我们的对话,询问我们在说些什么。
「真嶋同学,建先生是谁?」
「是晶的亲生父亲啦。他们现在坐在其他车厢。」
「亲生父亲啊……就算他跟小晶分开生活,感情还是很好啊?」
「对啊。发生了很多事,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了吧。毕竟晶原本就很喜欢他。」
虽然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但他们现在身为一对父女,或者身为演员前辈和后辈,都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不过一想到他们原本应该──我的心情就有点复杂。
这时候,结菜难得主动对光惺开口:
「上田同学,你要去吗?」
「打招呼吗?……不了,反正现在正在旅行啊。」
「那我去打个招呼。毕竟他是公司的资深前辈,而且小晶也在──」
结菜起身移动到走道上。真不愧是很守规矩的人。
「喂,月森……!受不了……──」
光惺也勉为其难站起来,跟着结菜离开。
我就这样突然和星野单独相处,结果她突然坐到我对面的座位,压低声音说:「关于结菜啊……」
「怎么了?」
「我觉得她最近怪怪的,没什么精神……」
「这点我也很在意。该怎么讲……时好时坏的感觉吧……」
结菜是个不怎么把感情表现在脸上,肢体语言也不是很夸张的人。
虽然外表很难判断,但她当然还是会有情绪起伏,像我们这种比较亲近的人就会懂。但现在连她弟弟夏树都很担心了,说不定──
「会不会是有什么重大的烦恼啊?」
「可能是。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她没说什么……就算问了,她也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这样啊……」
星野听了一脸失落。
难得现在是期待已久的校外教学,这样下去实在不太好。
「只能靠我们自己炒热气氛,让她的心情开朗一点了……」
「也对!──而且比起由我鼓励,你还比较有用……」
「咦?为什么?」
我没听清楚她最后说了什么,于是开口询问,结果她一脸尴尬。
「哪有为什么,没有啦……」
她含糊其词,脸也有些红。
「……我还是告诉你吧。其实结菜大概从去年的第二学期开始,就一直很在意你……」
「咦?……嗯,她自己也说过一直很想跟我聊聊。」
「真的只有这样吗?」
「咦……?」
「我觉得她的意思果然是──」
这时候,结菜和光惺出乎意料地一下子就回来了。我和星野急忙闭嘴。
「啊……好累……──嗯?」
「……千夏,你跟凉太在聊什么?」
「嗯?呃──在说今天小组个别行动的事啊。」
「这样啊……」
「啊,我换个座位喔。」
当星野回到原本的座位,结菜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我没由来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挤出笑容想掩饰这股尴尬的气氛。
「结菜,你们有跟建先生打到招呼吗?」
「嗯。」
「哎呀,我也没想到晶居然也跟来了──」
当我提到晶的名字,星野突然发出「啊哇!」的一声,我急忙闭嘴。
我吓了一跳,结菜那张忧郁的表情则是蒙上更多的阴影。
「我也有见到小晶喔。她变得好漂亮。」
「这、这样啊……她最近好像不遗余力地精进自己……」
此时坐在旁边的光惺叹了一口能清楚听见声音的大气。
「光惺,怎么啦?」
「我都说了,没事啦……」
嘴上说没事,心情却很不好。当气氛即将默默变差时,星野拿出扑克牌,硬是把我们拉回开朗的气氛。
「我有扑克牌,要不要一起玩!来玩吧──」
之后我们四个人一起玩扑克牌,但尴尬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星野不断地抛出话题,光惺以平常那张淡漠的脸回应。
我在途中偷偷观察结菜的脸色,但说实话,我还是不懂她心里到底有什么想法,又在烦恼些什么。
5月24日(星期二)
老哥明天开始就要去校外教学,所以不在……
我们有三天不能在一起……
其实我假装是这样,但要给老哥一个惊喜!
没想到没想到,我居然要跟爸爸去工作!
反正第二天我也要拍广告,所以预计第一天跟老哥搭同一班新干线!
只不过这是爸爸规划的行动,所以新干线车票也是爸爸订的。
至于我们要住的饭店,他也订了老哥他们住的那家。
爸爸要我拍老哥的校外教学注意事项给他看,我还想说他要干嘛……没想到爸爸很有一套嘛!爸爸!谢谢你!
他一直记得我之前说过想跟老哥去校外教学的事吗?
爸爸从以前就很会记这种琐事嘛。
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期待跟爸爸去旅行。
事情就是这样,这件事要对老哥保密。当然了,对妈妈和老爸也保密。毕竟要是我提到爸爸,气氛一定会变得很微妙……
不知道老哥会不会吓到?
不过我也不想打扰他的校外教学,远远地看着他应该可以吧?
一下下就好了,短短三分钟就好了,好想跟老哥说几句话喔。
如果可以,还想在校外教学时告白……不对,我每天都在告白啊,这样没什么效果吧。
不过不过,如果我很认真告白,老哥说不定会答应我!
好!既然这样,我得选一件可爱到不行的衣服!
日记等校外教学回来才写,所以要稍微休息一下了。
我会创造很多回忆回来,等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