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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话 希望宫城告诉我的事

    「总感觉和想像中不太一样。我以为这房间会更有女大学生的感觉。」

    宇都宫一进门就说出一句我好像在哪听过的台词。

    「宫城之前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宇都宫心中的我,大概还是高中时代迎合羽美奈的我,所以她说出和第一次看到我房间的宫城一样的感想也不奇怪。现在的我在大学并没有那么伪装自己,因此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能更新一下。

    「类似的话?志绪理是怎么说的?」

    「我是怎么说的?」

    宫城有些伤脑筋地说着,把盛着自己那份松饼的盘子和装着冰茶的玻璃杯放在桌上,随后坐了下来。

    自己的份自己端。

    做出如此决定、跟着把盘子和杯子端进房间的宇都宫和我,也一样把端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接着我坐在宫城的斜前方,宇都宫则坐在我的对面。

    「去年暑假你来我家的时候,你不是也说过,还以为我的房间更有女高中生的感觉吗?」

    我说了一些宫城应该不想说的话。

    宇都宫知道我和宫城从高中时关系就很近了,而且我也说过我曾教她念书,所以去对方家里并不奇怪。

    谎言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与其用蹩脚的理由去掩饰,还不如主动提起一些说了也不会出现大问题的话题。

    我看了看宫城,发现她正一脸不满地看着我,但我装作没看到。

    「你们的关系都好到会去对方家里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的确,早点说的话,我们三个人就能更早一起吃松饼了,对吧宫城?」

    「是啊。」

    宫城含糊地笑了笑,接着问我「可以吃松饼了吗?」。我不想继续为难她,便跟她说「趁凉掉前赶快吃吧」,于是她们俩也回答了一声「我开动了」。

    「啊──好软啊,真好吃。」

    吃了一口松饼的宇都宫,朝着坐在对面的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觉得好吃我就放心了。」

    我跟着小声说了一声「我开动了」,接着把刀子插进松饼里。

    「志绪理说你厨艺很好,是喜欢做料理吗?」

    「也不算是喜欢啦。宫城她还说过这种话?」

    厨艺很好。

    我都不知道宫城是这样评价我的。

    说到底,我根本没有好好问过她是怎么看我的,顶多就是前阵子得知她觉得我像波索尔犬,但我并没有听她说过更具体的话。

    「在来这里的路上听志绪理说的。」

    「这样啊。她平常都不会说这些。」

    我看向坐在斜前方的宫城,发现她虽然没有皱起眉头,但她的表情微妙到就算太阳穴抽动起来也不奇怪。

    「我说过好几次很好吃了吧。」

    听到宫城语气有些粗暴,宇都宫吃吃笑了起来。

    她没有否定自己曾说过我厨艺很好,这表示宇都宫说的没错。

    宫城在别人面前夸奖我。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我带着轻飘飘的心情,把松软的松饼送进口中。

    枫糖的甘甜渗入松软的松饼中,令人心旷神怡。我又吃了一口,看向宫城。她也在吃着松饼,但一句好吃都没说。真希望她能说出来。

    我们一边吃着松饼,一边谈论着哪里有好吃的百汇,以及最近都买了些什么。宫城对宇都宫露出了我曾在高中时见过的笑容。看到她不会对我露出的笑容,我停下吃松饼的动作,这时宇都宫开口了。

    「对了。仙台同学,你有交往的对象吗?」

    她抛出了一个我和宫城独处时绝对不会触及的话题。

    「没有啊,宇都宫呢?」

    「我也没有,志绪理呢?」

    「你知道我没有吧,为什么还要问?」

    「因为话题就是这么接下来的嘛。」

    宇都宫笑着说道。

    她身为今天的主角,我认为只要她开心就好,但我也觉得她的开心得用宫城的寿命来换,而且这对我的心脏也不是很好。

    「不需要聊这种话题。」

    宫城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冰茶。

    我从来没有跟宫城聊过这些,所以感觉很新鲜,但我又有点紧张,怕她会不会说些我不想听到的话。不过,一些我想问的问题也在我脑海里浮现。

    平常没机会问的问题。

    问了之后又会觉得早知道就别问的问题。

    这些问题不停在脑子里打转。

    「那,有喜欢的人吗?」

    我想问的问题不是从我的口中,而是从宇都宫的口中冒了出来,让我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你不是知道的吗?没有。」

    宫城立刻回答道。

    听到这个如我预料的回答,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没有喜欢的人,就表示我甚至没有可能是她喜欢的人。这点我明白,但我还是不想听到她说没有。虽说如此,就算她说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觉得那个人是我,只会想着对方是谁而感到沮丧。无论她怎样回答都只会令我失望,所以还是不要知道答案最好。

    「仙台同学没有喜欢的人吗?」

    宇都宫直直盯着我看。

    也是,照这个话题的发展,肯定会问到我了。

    这下伤脑筋了。

    说有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可我又不想在宫城面前说没有。

    「宇都宫呢?」

    总之我先用提问回答提问。

    如果是宫城,她大概会抱怨几句,不过我和宇都宫没有很熟,她应该不会对我发牢骚。

    「没有。」

    「这样啊。你平常都和宫城聊这些吗?」

    「这倒是不会,我只是有点好奇,合租的室友有了恋人该怎么办。」

    「我和宫城确实制定了一些合租的规则,但没有讨论到有了恋人之后的情况。或许是该决定一下这部分的规则比较好。」

    我希望需要这种规则的日子永远别来,因此我不需要这样的规则。可是,我又不能对宇都宫这么说,只能尽量推进对话,寻求宫城的同意,而她也回答了一句「的确」。

    「还真的有规则啊。」

    宇都宫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感叹地说完后,对话便到此中断。

    我吃着剩下的松饼,看向宫城,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站了起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

    宫城宛如要逃离宇都宫般说道。

    我明白她的心情。

    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继续遭受波及。

    「慢走。」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我和宫城大概都会受重伤,所以我老老实实送走了她。

    好了,现在只有我和宇都宫两个人了。

    该聊些什么好呢?

    我一边寻找有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边把附近的鸭嘴兽卫生纸盒套,摸起它的脑袋。这时,宇都宫「啊」了一声。

    「这好像志绪理房间里的那个。仙台同学,你喜欢这种的吗?」

    「因为这只鸭嘴兽就是宫城挑的。」

    我啪啪拍了拍纸盒套的脑袋。

    「难怪会有志绪理的感觉。」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高中时看到过好几次的鳄鱼纸盒套。现在我并不知道那个纸盒套还在不在宫城的房间。但听到刚才还在宫城房间的宇都宫干脆地说出「很有志绪理的感觉」,我觉得她应该是在宫城的房间里看到了那只鳄鱼。

    对我来说,我想亲眼去看、去知道变成禁地的宫城房间长什么样子,但这也没办法。宇都宫并没有错,我也不知道那条鳄鱼是不是真的还在。

    「你们俩的关系比我想像中还好呢。」

    宇都宫看着鸭嘴兽,又补充了一句:「房间里都有这样的东西了。」

    「也就一起合租的程度吧。」

    「是啊,能够一起合租,表示关系很好吧。」

    宇都宫说完便喝掉半杯冰茶,然后看着我。

    「仙台同学也是,比我想像中还要好聊。高中时总感觉你有点难以接近……」

    「那是因为羽美奈在我旁边吧。」

    「嗯,应该吧。」

    我就知道。

    羽美奈是那种不论好坏都十分引人注目的类型,所以有一部分学生对她敬而远之。我觉得她为人直爽,但她不遵守校规,成为老师关注的焦点,因此别人会觉得和她走在一起的我难以接近也不奇怪。

    「仙台同学,你之前教过志绪理功课对吧?」

    宇都宫也许是察觉到这种说法像在讲羽美奈坏话,她换了个话题。

    「那是我在书店忘记带钱包时她借我钱的回礼。我原本没打算教她那么久,但我周围没有像她那样的人,所以蛮有趣的。」

    「啊──确实。茨木同学和志绪理真的完全不一样。」

    「我在宫城的房间里也看过她的漫画,她那里有一些是羽美奈没有的。」

    「毕竟志绪理的房间有很多漫画嘛。」

    宇都宫笑着说道。

    当时我在宫城那间让我待得很舒服的房间里,看完了她手上几乎所有的漫画和小说。现在我也会看她放在房间里的书,但那些都是她拿来我房间的,我从来没有直接去她书架那边挑过。

    「所以你们的关系就好到可以合租了。」

    「一个人住不太安心嘛。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说她和亲戚住在一起。」

    「我也没想到志绪理其实是和你住在一起。」

    「吓了我一跳。」宇都宫用明亮的声音加上这么一句后,轻轻吐了口气。

    她看着我,就像是要说什么似的,随后低下了头。

    她吸了口比刚才吐的还要多的气,平静地说道:

    「……说实话,听到志绪理和你住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她完全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我有种被朋友排挤的感觉。我也觉得这样很幼稚就是了。」

    「哈哈哈。」宇都宫有些为难地笑了笑,看着我道歉:「抱歉,说了奇怪的话。」

    「我觉得这样并不幼稚。如果是我遇到同样的事,我大概也会觉得朋友被抢走了。」

    真正幼稚的人是我。

    明明是我说宇都宫可以来的,我却无法对她的到来坦率地感到高兴;明明是我告诉宇都宫可以去宫城房间的,这句话却不是发自我心底的话。

    如果可以,我想要像宇都宫那样把这份感受说出来,但我不能这样做。我无法告诉她,我为什么无法为她的到来坦率地感到高兴,又为什么要言不由衷地告诉她可以去宫城房间。我连对宫城本人都没有传达过的感情,现在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说出来。

    不过相对的,我把今天宇都宫来的时候我就想说的话告诉了她。

    「以后叫我叶月就好了。」

    宫城坚持不用名字叫我,但我的朋友大多都叫我叶月,所以我同样希望宇都宫也叫我叶月。如果她能这样叫我,我们的关系或许会比现在亲近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我想和宇都宫亲近到让我不再嫉妒她。

    虽然我打着这种算盘,但我觉得这依旧是个好方法。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

    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或许能当朋友。再加上她对我说出了真心话,让我更想和她打好关系了。

    「唔──」

    宇都宫低声沉吟了一下,接着挺直腰杆。

    「志绪理没有叫你叶月,在她这么叫你之前,我还是继续叫你仙台同学吧。你也可以用名字叫我。」

    看到她一脸认真地这么说,我也坦诚地回应了她认真考虑过的发言。

    「在你叫我叶月之前,我还是继续叫你宇都宫吧。」

    「那就这么定了。」

    宇都宫「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手掌,结束这个话题,接着唤了我一声「仙台同学」。

    「怎么了?」

    「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吗?」

    「当然了。」

    听到我这么回答,宇都宫说了句「那就太好了」。就在我们俩相视而笑的时候,房门打开,宫城出现了。

    「你们俩在聊什么?」

    宫城坐在我的斜前方,轮流看着我和宇都宫。

    「在聊你的秘密……骗你的,只是在聊高中时教你念书的事而已。」

    见我笑着回答,宫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同时对宇都宫问道:「舞香,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没聊什么特别的。」

    说完,宇都宫开心地笑了。

    ◇◇◇

    我们三人一起去吃完饭后,我和宫城两个人回到了家。

    而现在宫城正在我房间不停逼问我。

    两个小时前还在这个房间的宇都宫已经回去了,所以宫城的表情很严厉。

    「你到底和舞香聊了什么?」

    她以几乎不会在宇都宫面前发出的低沉声音向我问道。

    「聊了什么是指?」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你们俩肯定说了些什么吧?」

    宫城露出一副几乎是把「我很在意」写在脸上的表情看着我。

    她的心情明显很糟。

    稍早还坐在我斜前方的宫城,现在就坐在我旁边,因此我很清楚。她身上缠着一股带刺的气息,坐在她旁边让我如坐针毡。我很高兴又回到了能理所当然坐在她身边的状况,但心情不好的她也让我高兴不起来。

    「宇都宫不也说过了?真没聊什么特别的。」

    我们的确只是聊了些再平常不过的话题。

    讨论是不是该用名字来称呼对方,这种话题在即将成为朋友的人之间很常见,没什么好隐瞒的。尽管宇都宫向我吐露的真心话还是别说更好,但除此以外都是很普通的话题。我也没和宇都宫约定说别告诉宫城。

    但要是我跟宫城说了这些,她的心情大概会变得更糟糕。

    「你绝对是在骗我。你们肯定还聊了别的。」

    「你是在怀疑宇都宫吗?」

    「我是在怀疑你。」

    宫城清楚地说道。

    只怀疑我也太不讲道理了。我知道比信任度我比不过宇都宫,但她对我也太过份了。

    「我们只聊到你选了这只鸭嘴兽,还有你借了我钱所以我教你念书当作回礼之类的。我都答应你不会讲什么奇怪的话了,我不会说那些惹你不高兴的事情的。」

    能蒙混过去的话,我想就这样蒙混过去。

    宫城似乎不认为我和宇都宫关系变好是一件好事,因此要是我把我们俩聊的内容全说出来,她可能会觉得我和宇都宫太亲近了,弄不好可能还会让她觉得自己的朋友被抢走了。我不想特地说出没必要说的话,免得招致她的误解。

    「真的吗?」

    「真的。你觉得我跟她说了什么?」

    「我不想说的事。」

    「那是指怎样的事?」

    「你是明知故问吧?」

    高中时期我和宫城做过的事情,几乎都是宫城想对宇都宫隐瞒的。不过,这不仅仅是对宫城而言,对我也是一样。

    「别担心,我们真的只聊了些普通的话题。你很在意的话,你可去以问宇都宫啊。」

    听到我这么说,宫城垂下了双眼。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并没有说什么会让宫城怀疑我的话,但在宫城看来,我和宇都宫或许走得太近了,所以她很在意。我不打算从宫城手中抢走宇都宫,但就算宫城产生像宇都宫那样「被朋友排挤的感觉」也不足为奇。

    「──仙台同学,转过来。」

    一直沉默着的宫城转向我,拉住我的手臂。

    「我已经转过去了啊。」

    我从刚才就一直看着宫城。

    不过,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她皱起眉头说道:

    「再过来一点。」

    宫城又拉了一下我的手臂后,这次不仅是脸,我连身体也朝着她的方向了。我问她「这样可以了吗?」,但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松开我的手臂。

    「宫城?」

    听到我呼唤她的名字,她更用力地抓住了原本就抓着我手臂的手,然后把脸凑了过来。

    她大概是要吻我。

    我马上就预料到她接下来要对我做什么,于是我闭上眼睛,随后就有个柔软的东西碰到了我的嘴唇。我原以为这个吻会短暂到连体温都来不及感受,结果就有个湿润的物体抵住了我的嘴唇。

    好难得。

    难得她主动吻我,还想把舌头伸进来。

    房间的温度明明没有变化,我却觉得很热。

    虽然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为什么?」「怎么会?」之类的疑问,但我的身体还是擅自选择了感受宫城。在我微微张开嘴唇,犹豫了那么一瞬间的时候,她的体温就缓缓进入了我的身体。

    舌尖与舌尖相互触碰,交缠在一起。

    那个柔软而湿润的东西含蓄地动着,就像是为了我而存在般和我融合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舒服。从互相交叠的嘴唇,从在口中探索着的舌头,从所有触碰在一起的地方传来的热量,都在我的体内溶化。

    我更加渴求她,便主动动起了舌头,随后她就更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臂,嘴唇和舌头也都逃走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再跟她接吻,正当我想把脸凑过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她不高兴的声音。

    「告诉我你们俩都说了什么。」

    噢,是这样啊。

    我都忘了。

    宫城几乎不会无缘无故就主动吻我。

    「这是交换条件吗?」

    我把她省略掉的意图说了出来。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以前她曾拿接吻当成交换条件。而且这种吻也不是第一次,我们甚至做过更进一步的事情。就算是交换条件,只要她主动吻我,我就很高兴了。

    所以这个吻不是特别的吻也没关系。

    不过,我觉得刚刚那个吻是特别的。

    因为,尽管她有两个可以提出交换条件的对象,她却依然选择了我。

    「为什么选择问我而不是问宇都宫?」

    听到我抛来的疑问,宫城把视线移向地面。

    如果她有理由,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但她只是一言不发,所以我继续说下去:

    「要请吃饭还是其他什么都行,你开个交换条件去问宇都宫不也可以吗?应该说,如果是她,不用提出什么交换条件她也会告诉你的吧?」

    「这我哪知道?舞香或许不会告诉我。」

    宫城看着我,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

    无法构成借口的借口。

    如果是宇都宫,不管宫城说什么都应该会告诉她。如果连宇都宫也不愿意说,那到时再来问我就好,没必要一开始就选择我。

    想要接吻。

    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先来问我,我认为她之所以这样做,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我自己也觉得这样想太自作多情,但我就是会忍不住这样想。

    宫城选择我当成交换条件的对象,而不是宇都宫,我想在这件事上找出更深层的含意。即使宫城和我的感情并不相同,我仍然希望她的心情与我相似。

    「仙台同学,告诉我。」

    我不想告诉她。

    除非她更加清楚明白地说出选择我的理由,让我可以接受,否则我不想说。

    但如果我对宫城这么说,她肯定会回答我「算了」。

    「那,再亲我一下。」

    即便是只是代价也无所谓。

    我希望宫城可以再主动一次。

    「我可以亲你,但你要对耳环发誓绝对会告诉我。」

    「没问题。」

    我伸出手,碰到了宫城的耳环。我用拇指抚摸着鸡蛋花,宣告:「宫城再亲我一次,我就会照实说出来。」

    「这样可以吗?」

    我一边问着,一边从她的耳垂往下抚摸到脸颊,接着她把脸凑了过来。

    我一闭上眼睛,我们的嘴唇就立刻重叠在了一起。

    我并没有追加什么附加条件,但一个柔软的东西还是钻进了我的口中。

    只是对耳环发誓,宫城就老实地吻了我。

    我真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坦率。

    虽然我也知道这很难就是了。

    我想在喜欢的时候,用喜欢的方式和宫城接吻。

    宫城的手碰到了我的腰。

    她稍微靠近我,嘴唇也更用力地按了上来。

    不过,她的嘴唇离开得比刚才那个吻还要快。

    「仙台同学,我已经亲了。」

    宫城用事务性的口吻说道。

    我和宇都宫聊到但没告诉宫城的事情有两件,一个是宇都宫的心里话,另一个则是我想让她用名字叫我。我并没有和宇都宫约好必须保密,但我还是觉得不该擅自把她的心里话告诉别人,何况我也没打算说出去,因此我必然只能选择另一件事。

    可要是说了,可能又会让宫城误会,所以我不想说。

    我想随便敷衍过去。

    我不想让宫城以为我打算抢走宇都宫,哪怕只是一时的,我也无法忍受宫城疏远我。她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我不想被她讨厌。

    「仙台同学。」

    宫城用力唤着我的名字。

    「今天我去接舞香,我们在一起走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你说的那只花猫。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也觉得可以再相信你一些,所以刚才的约定你一定要好好遵守。」

    听到她用格外认真的语气这么说,我轻轻叹了口气。

    就算只有一点点,我也不想失去比以往增加了一些的信任。

    「我们只是在讨论称呼的问题。」

    「称呼?」

    「嗯,我要她叫我叶月。」

    「……舞香这么叫了?」

    宫城直勾勾地看着我说道。

    「你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宇都宫有叫过我叶月吗?」

    「没有。」

    「就是这样。因为你并没有叫我叶月,所以她说在你叫我叶月之前,她都会一直叫我仙台同学。」

    我这么说完后,宫城陷入了沉默。

    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她的视线一度落到地板上,随后又回到我身上。接着她平静地开口:

    「……那,你有叫她舞香吗?」

    「今天我都是叫她宇都宫的吧?我们在讲这事的时候,我也说了直到她叫我叶月为止,我都会一直叫她宇都宫──总之,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都说了,除此之外真的就只是高中时的事情了。」

    我在宫城开始想多余的事之前结束了这个话题。

    要是再讲下去,我可能就会不小心把对我来说没什么,对宫城来说却不是没什么的事情说出来。

    「对了,宫城。」

    我背靠在床边。

    「怎么了?」

    「叫我叶月吧。」

    她多半不会这么叫我,但我还是问了一下。

    「如果我叫你叶月,舞香也会叫你叶月吧?」

    「是这样没错。」

    「……我还是叫你仙台同学好了。」

    宫城思考了片刻,接着态度明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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